两天之后,张家寡妇被一顶小轿抬进后门,至此大伯也算是过上了有妻有妾的生活。
不过她娘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眼看大房又添了两口人,家里的花销又要增加,祖母连这事提都不提,难不成还想让父亲养着一大家子?
倒是那小堂妹,安阳看了觉得还算喜欢,大抵是小孩子心灵纯洁的关系吧。
这事过后,安阳的生活又回归平静。
直到重阳这天,阿星来找自己去游山,安阳自灯会那天回来就没再见过她,听说6夫人开始为她相看人家,这些日子拘着她在家里学规矩,好不容易等到这天,央求了6夫人这才能出门透透气。
两人坐在马车上有说有笑,安阳看她心情不错,也不知道那周小郎君的心思她知不知晓,但愿阿星别受什么影响才好。
马车停在灌洲山脚下,阿星突然改了主意不想去爬山了,转而去了山下的静湖。
静湖之所以叫静湖,就是因为这里风平浪静,西北方向的灌洲山挡住了强劲的风,加之湖边长了各式各样的野花,是以不少女子出游都会选在这里。
安阳第一次来,内心多少带着点激动,没想到到了地方现并不是想象中的模样,心下立即有些失望,便和阿星聊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星娘,那日灯会后来怎样?那周小郎君是不是镇国公回城那日队伍里的人?”
阿星有些惊讶:“你怎会知道?”
“镇国公回城那日,你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看,我就站在你旁边,怎会看不见。灯会那日见到他,你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我便是再不解风情,看一眼也都懂了。你心里到底是怎想的?”
阿星有些为难:“说起来去年上元节时,我在上元灯会遇到了麻烦,便是周小郎君替我解的围。自那日后便有些念念不忘的,但是我心里是知晓的,那周小郎君本身年岁就比我小,再加之一心扑在了军营上,怎么看都不是良配,我也不过就是憧憬而已,毕竟看着那张脸,谁还没点想法。我知道分寸的。”
安阳瞪着眼睛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自己怕是多虑了,人家拎得清楚呢,是不是她把古人想得太单纯了?
“既然这样,干脆咱们也别游湖了,我请你吃顿好吃的,吃完了就忘了那些烦心事。”
阿星立马同意,踏上马车赶回城,刚好遇上饭点,踏进酒楼的那一刻,就听见耳旁传来一声“阿姐”。
回过头一看,居然是堂弟,“阿辉,你不在学堂念书跑到这来做什么?”
阿辉这才意识到麻烦,还不如不跟阿姐打招呼了,阿辉立马赔上笑脸:“阿姐,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出来吃个饭总可以吧。”
安阳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着他不放,看着他去找了朋友,自己也和阿星上了楼。
说起来,她来到京城,出门吃饭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刚想好好吃顿饭,望向窗外便看到她堂姐和一个男人进了对面酒楼。
于是这顿饭安阳吃的不紧不慢,时刻注意着窗外的动静,就连阿星也忍不住问她:“三娘,你在看什么呀?”
“看好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堂姐才从酒楼里出来,不过这回她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之前的那个男人并不在身边。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男子才出来,但是安阳并不确定,仅从衣着不好判断,可以肯定的是,那男子所穿的衣服并非便宜货,想来家境不错,或许是大伯母为她相看夫家?
安阳不再纠结,回到家后,一如既往地生活。
两日后,林家又生了一件大事。
这天晌午,安阳连中饭还没吃完,就看见银杏跑进来,嘴跟炮仗似的:“三娘子,不好了,我刚才路过花园,听到有两个丫鬟在说,刚才大太太那边带着不少人出了门,听说那架势可不一般,似是要去打架一样。”
安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还有没有听到别的,祖母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银杏摇了摇头,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来:“哦对了,刚才我还听说平远侯府什么的。”
平远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银杏,二堂姐今天是不是出门去了?”
她想起来了,阿星前两天说过,平远侯府的六小姐今日办了菊花展,可是堂姐是如何跟永平候那样的人家攀上关系的?
银杏想了想:“二娘子早上确实出门了,今天打扮得可漂亮了。”
那就是了,她堂姐打扮应该是去平远侯府赴宴,大伯母带人走应该是去了侯府,一定是她堂姐在侯府出了什么事,否则以侯府那样的人家,还犯不着请客人的家眷过去。
且说平远侯府这边,林安然早上吃过饭便去赴了宴,至于她怎么攀扯上平远侯府的,这事还要从端午节说起。
那个时候,大伯母为她想看人家,奈何怎么找也没有如意的,于是出门散散心,在一家胭脂铺子认识了侯府家的七姑娘。
那位七姑娘是侯府二房的庶女,林安然有意结交,这样一来二去便做了朋友。
侯府二房因为没有当家主母,那位七姑娘的姨娘便暂代主母职责,这样林安然才能入得了侯府的宴。
花宴上,林安然借口内急,便跑到了侯府的后院,远远地看到侯府的郎君,听到下人们唤他二郎,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于是自己跳入湖中假装落水,那郎君见有人遇险,便叫来家丁将人救上岸,但没想到落水的竟是今日宴请的宾客。
林安然不知是被冻坏了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被救上来后一直默不作声,侯府的夫人知道后,还向管家打听这是谁家的女儿,管家看了花名册后才确定林安然的身份,侯夫人立刻拉下脸来,心道小门小户的,果然上不了台面。
随即吩咐道:“去林府请将军娘子过来。”
等到侯府的人到了将军府,已快午时,大伯母和王氏听到消息后瞬间不好了,大伯母立刻带着人跟着侯府的人走了,王氏则因身体不适回到房中休息。
王氏回到房中,越觉得肚子不舒服,感觉怕是要生了,于是吩咐下人赶快去准备,安阳接到消息后也也立刻赶了过来,心下暗骂道:“定是堂姐的事惹得阿娘动了胎气。”
且说黄氏到了侯府腿还有点抖,她是生平第一次进这样的府邸,心下顿时有点后悔,但是侯府的人在一边看着,这个时候也没法逃,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等看到女儿后她更加傻眼,此时林安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向母亲说了事情的经过,黄氏听后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已然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侯夫人身旁的管事嬷嬷说什么她就顺从地听着,最后稀里糊涂地带着女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