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传旨吧。”
“是”
德顺带着圣旨匆匆而去,独留皇上摸着那枚扳指神色怀念。
“德绣,朕私库内有顶点翠龙凤冠,送去给皇后吧。”
——
赐婚圣旨很快便在京中传开,最先收到消息的便是正与太子用膳的皇后温清月。
端庄娴静的温清月摘下护甲,保养精致的手指轻轻抚摸花冠上栩栩如生的仿生花。
“旧花未败,新花怎开,只是这旧花挂在枝头固执的很。”
独孤衡娖端着花茶,兴致缺缺的看着那半幅未绣完的屏风。“那便…折了吧。”
温清月招呼侍女为她试冠,手指落在那顶珠冠上,美眸流转,绣着牡丹的帕子一遍遍擦拭上面的珍珠。
“云梦,去将我这帕子浸一浸,本宫好生擦擦这珠子,明日重阳太后回宫,本宫也好借花献佛。”
云梦捧着牡丹的帕子匆匆而去,独孤衡娖在后面扬声喊道,“用佛子香好生泡泡,祖母喜欢。”
温清月慈爱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随之真挚了几分,“再有两年就要弱冠,怎得还是这般不稳重。”
独孤衡娖伸手扯着母亲的袖子,轻轻摇晃,“母后在,我永远都是小孩子。”
“你啊。”
皇后轻轻点他的额头,从一旁拿出一条精致的抹额,温柔的放在他的眼前。
“新给你做的,瞧瞧可喜欢?”
“喜欢。”独孤衡娖随手扯掉头上的抹额,兴致冲冲的对着镜子试戴新的抹额。
温清月望着他,隐藏在眼底的杀意逐渐坚定。
——
赐婚的圣旨下达太师府不久,独孤翊便捧着一个小盒子光明正大进了太师府,在管家的带领下直奔漪涵院。
早就收到消息的温幼宜抱着琵琶坐在院中的梨树之下,素净的衣裙随风飘动,落日的余光洒在身上,像是为其镀上一层金边。
独孤翊站在廊下观望,冷厉的眉眼间有化不开的柔情,记忆好似回到幼年。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也是这样一袭干净的素衣,也是这样抱着琵琶。
只是那时的琵琶比她还要高。
她端坐在殿中,一板一眼的弹奏着,努力伸直的胳膊,隐隐绰绰露出的藕节,无不吸引着年少时的他。
那便是二人初见之时。
也许不是初见,但自那之后,他便注意到了这个皇后幺妹,太师府的三小姐。
一曲闭,少女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褪去脂粉的面容有几分苍白,可那眼尾的红痣却格外清晰。
“殿下。”
温柔的嗓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独孤翊见她起身,快步上前将人扶住。
“怎得不在屋中好生歇息,毒才刚解。”
温幼宜浅笑,将琵琶递给侍女,“二姐夫让我多走动走动,余毒已消,已无大碍。”
话毕看着被他紧握住的手指,脸蛋微红,“殿下怎得过来了,夜色渐晚恐不合规矩。”
独孤翊拉着她重新坐下,拂过她耳边的丝,轻轻别再耳后,“赐婚圣旨已下,日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妃,我来瞧瞧未来王妃,谁敢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