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俄耳甫斯与欧律狄刻已经来到了地狱与人间的边缘。扶着欧律狄刻的神使神情温柔而又哀伤。
“你不再是他的妻子,不再是眼中都有余音袅袅琴声的女人。你不再是诗歌与音乐。”
他们如是说:
“你已是冬日飞蛾僵死的丝茧,
与雪同色的玫瑰,
被生命与死亡无限分享的乳汁与清泉。”
他们说:
“——她已是根。”
俄耳甫斯回过了头,他表情痛苦而哀伤,似乎知道了自己身后的妻子已经不再爱他。欧律狄刻看着他,本能地向前走去,但被神使拉住。
这个动作让她一个颤抖,下意识伸出的手将前方的俄耳甫斯推下舞台。在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她的眼神却依旧空茫而又稚气,像是个不谙世事的母亲。
“他转身了。”拦住她的神使说。
欧律狄刻于是无意识地缓慢转过身,沿着回去的小道在前面走着,神使哀伤地跟随于她,如同跟随神。
她脸上懵懂的神情轻盈、温柔而又安静,大大的眼睛中似乎滴了几滴扩大瞳孔的颠茄。
她问:“谁?”
无人应答。
在巨大洪亮而又悲伤的音乐声里,戏剧落下帷幕。短暂陷入沉默的大厅重新变得喧嚷起来,观看的人们纷纷对这出优美的戏剧发出不可思议的赞叹声,甚至还有被感动到了的啜泣。
“没想到这部戏写得这么好,而且演员的表演与音乐都那么美!”
江户川乱步听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们一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声音,各种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交织到了一起。
“是的是的,我在看的时候都忍不住沉浸到里面了!好有感染力!”
“最后那一幕欧律狄刻的那种表情实在是太让人心碎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算是他擅长的地方并不是对他人情绪的捕捉,江户川乱步还是感觉到现在大家的情绪未免也过于激烈了一点,尤其是与之前产生了极其大的反差。
他看向自己对面的那位少女,发现对方似乎有一些出神,然后在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后愣了愣,很快就变成了斗志昂然的表情。
似乎不记得被触碰的事情了?
乱步想到。
“继续吗?”她气势汹汹地问道,“我拿别的东西和你赌!”
刚刚对方的下法让她产生了一种“如果中间不发生那几步失误,一定不会输掉”的错觉。现在她想要把场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