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枯荣,是时间的更替,也是岁月的变换。长河短溪间,都流着人的踪迹。风不用请,会自来。雨不用唤,湿透梦中人。
小小的财树,养在小瓷盘里,置在昏黄的灯光下。养殖的人明知一千个富贵梦,会有九百九十九个始终长不大,只那么一点绿,装饰小小的空间。仍每天加浇一点水,淋湿每一片叶子上的期待。
欧子元、黄小芹、刘晶影三人上次相聚的“相信我们”咖啡馆里。
坐在一张桌子旁等待的欧子元和刘晶影,看到穿着一身干练牛仔服的小芹进来,忙起身摆手打招呼。
黄小芹也不客气,笑容满面的挨着刘晶影身旁坐下。欧子元把菜单递到黄小芹面前,说:
“还是你来点吧。”
黄小芹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又放在刘晶影手上,笑说:
“这个你比我更内行,毕竟对于休闲场所来说,我都是个稀客。”
刘晶影接过菜单,各点了三份焦糖玛琪朵和意式牛排。
“我们三个第一次在广州相聚时,是在这间‘相信我们’咖啡馆,今天分别时也在这里。无论分别还是重聚,都是相信我们未来会更好。”
欧子元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黄小芹感慨地说。
“这气氛有点伤感呀。不过,我还是以最美好的心愿祝福你们两个!期待返回南京创业后,在欧爸的指导下,师哥一定会有更大的展。”
话虽这么说,但黄小芹仍难掩心中溢出的无限不舍。
“小芹,借你吉言!实际上我也知道创业没有什么容易可言,但依然相信自己能行。退一步来说,我更希望时间不走,还留在大学时光。学习虽然有压力,但不用愁面包黄油,也不用去预测阴雨晴日,只关注宿舍楼下的樱花几时盛开。”
“我也要跟去南京了。你在广州除了关心气象,还要一边关心远方的我。”
刘晶影把小芹的手臂挽过来,轻撞着她在椅子上摇晃。
“我忙,没空闲去关心远方的你,为稳妥起见,还得远方的这个他多关心你才行。”
黄小芹把脸贴在刘晶影脸上,又扫了欧子元一眼。欧子元只顾低头看他的手掌。
“人家是个马大哈,这么多年了现在才现我,你还指望他能像你一样关心我吗?这不,在看手掌算运势呢,嘿嘿。”
刘晶影一边晃悠一边说。
“师哥,那你个誓吧,我在这里作证,免得到时我这个闺蜜把疏忽责任全推到你身上。”黄小芹笑着对欧子元说。
这一挑逗让欧子元很不好意思,脸都红完了。这对死闺蜜,都是他的温柔陷阱,本想只折一朵,却摸中了带刺的蔷薇,挨了两根爱情的刺儿。
他只好举起手来,清了清嗓子,对天誓:
“欧子元同学对天誓,一定会替黄小芹同学好好保管她的大闺蜜刘晶影同学。如有违反,则……”
黄小芹哈哈大笑,忙阻止他:“你真是坏人,我的大闺蜜难道是小汽车吗?还替我保管,后面的话不用说啦,我相信你啦。”
刘晶影则羞得把头埋到黄小芹肩上。“男人的鬼话不知道能不能值得相信。”
欧子元忽又神色凝重目带伤感,他往右边弯腰,把放在椅子边的一个袋子拿上来,放到小芹面前。
“小芹,喝完了咖啡,我们也该出机场了。这个是一套海洋之心,我们两个送给你的。”
黄小芹一听有点惊讶,她知道海洋之心是一套蓝宝石手链和一套蓝宝石项链。她迟疑了一下,望了一眼刘晶影,对欧子元说:“你可别落下了她哦。”
“放心收吧,我们一起商议过的,你是我们两个人在远方牵挂的爱。”刘晶影说。
黄小芹眼睛湿润了,搂着刘晶影的头亲了一下。
“回到了南京多保重,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你也是,我们也等在广州的你的好消息,加油!”
刘晶影也忍不住流泪了。相别从来都是催泪的寒风。
欧子元走过来,搂住她们俩人的头。
“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小芹,保重!”
马路边,三个人等了一会儿,有出租车飞驰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
“小芹,我们走了,你也别送了,回去吧。再见!”
欧子元转身搂抱了黄小芹一下,拍了拍她的后背。他放开后,刘晶影接着也走过来,搂住黄小芹。
“半夜里你若是想起我时,你就大喊一声,水晶球,你给我滚回来,我就会立即出现。”
“好的,不见回应的话,我就射导弹过去轰炸你。”
车子开动了,卷起路尘,很快消失在远方的路口。静默的路树,阳光中投下的阴影,落在黄小芹的脸上,赋予丝许的凉意。
自从林恒他爸给他送来乡下的山珍野菇后,这不似香菇蘑菇等种植菇的神奇物质,与牛杂一起炖后产生了奇妙的味道。不但更加鲜美香浓,色相也变得更有弹性,有一种黄金般的诱惑,初见便让人欲罢不能。林恒越做越不够卖,牛杂摊的名声越传越广。当晚卖完了时间上已经不足够再次制作,他就收摊得比以前早,不用再彻夜在街头呆守等客。
而黄小芹也坚持在晚上开摊时边帮卖边直播。有粉丝在评论留言说,现在的牛杂味道已大大过冯记牛杂铺的了。加上小芹懂气象,在直播的同时,不时预报将要生的天气变化,使得出行的粉丝有所准备。她这比手机上官方天气预报还要准的预测替她圈粉不少。她的粉丝量快的突破了一百万大关,与之而来的收益比她自己的工资还高。
好生意带来好心情,不知不觉中,时间又溜走了两个月。
八月份一个周五的黄昏,林恒把当晚要卖的牛杂全准备好了。待他走出铺门,准备把牛杂全部搬到三轮车上时,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锁住了最后的一点夕光。这满天的乌云,好像一大块刚擦洗完饭店油烟道的黑布盖过来,似乎把要把大地上一切明亮盖住。
但风吹得很劲,迫使云层向他处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