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一盅参汤后,十一回来回话,说人已经放出来了,但是神经兮兮、疯疯癫癫的,怕惊了凤颜,所以就没往这里带,而是关在了一处空殿里的耳房里。
任艾草变成何等疯癫模样,温琤并不感兴趣。吩咐十一将她带去了欣和宫。
任艾草现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算人问她在牢里遇到了什么,也只会神经兮兮的笑着。就不用说当任芊芹看到任艾草这幅模样时是何等表情了,温琤单是想一下就觉得有趣。
温琤这是早上差人乱棒打死了魏梦,下午又将任艾草从牢里放了出来。这位皇后娘娘到底在想什么,没人揣测的出来。
如果说魏梦是因为妄图勾引陛下才被赐死的,那胆大包天枉视凤颜的任艾草入狱之后又被放了出来,该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妄图引诱陛下,犯了其他过错,皇后娘娘可以网开一面?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任艾草疯了的消息不胫而走,极快的传遍了后宫。人疯了又放了出来,实在不知道该说皇后娘娘心善还是心狠了,任芊芹有了一个疯妹妹,以后她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此时欣和宫里悲声一片,尤其是任艾草的两个贴身宫女,抹着眼泪在哭。香玲跪倒在任艾草跟前,“我的主子你命怎么这么苦!”
任芊芹神色呆愣,伸手碰了碰任艾草蜡黄色的脸,任艾草条件反射一样的站了起来,神情凌乱往后一倒直接跌在了地上,眼神惊惶无措,口中喋喋不休,“别打我……别碰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香玲见状哭的更加大声,任芊芹看着任艾草那副模样,悲从心来,捂嘴哭泣不止。
她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好!
巧兰几步走上前,拿着帕子给任芊芹擦泪,“主子,您好不容易才转醒的,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任芊芹神色一凌,扯下巧兰的手,冷颜怒声的对她说:“皇后欺人太甚!”把她们姐妹玩弄于股掌之中!
巧兰吓得不轻,“主子!当心隔墙有耳!您好容易才醒了过来,现在任选侍也出来了,为了您们以后,主子您可要万分注意啊!”
任芊芹手狠狠抓着床单,死死咬住下唇,把心底的怒火恨意强制压了下来,憋得脸上通红,气息起伏不定。
地上倒着的任艾草一直拍打着想要扶她起身的妙梦的手,神情既警惕又慌张。
任芊芹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身子都气的发抖,下唇被咬出了血,她浑然不知。
被人欺负到如此境地,她若还能坐的下去,那她就真的是圣人了!对,她不是圣人,她不会怜悯慈人,她以往伪装的贤惠淑良,不争不抢的样子现在是一刻也不想维持下去了。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
任芊芹不知道任艾草在牢里经历了什么。本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在里面担惊受怕脑子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但好容易安抚下来了她,让几个宫女带她沐浴的时候,看见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顿时傻了眼。
任艾草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的地方了。
她不傻,即使是没经历过那事,但至少也是知道的。当任芊芹看见她身上的青紫痕迹,就晓得了是怎么来的,心中虽是恨意滔天,任芊芹却忍住没有发作,却又吐了一口血。
这一口血就好像就她心里郁气和怒火,吐出来之后,就没了事。
香玲抹着眼泪哭,“皇后怎么能这样……还有没有人性了!”
妙梦拧了她胳膊一下,以眼神警示她不要乱说。“任选侍进了天牢,也就不是陛下的人了,皇后娘娘当然是愿意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床单铺好,一旁的香玲抹了把眼泪,把枕头搁好,红着眼睛对妙梦说:“主子现在疯了又不是陛下的妃子了,这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怎么过?我们这些当宫人的又该怎么办啊?”
妙梦皱眉,也十分苦恼,“过一天算一天吧,不是还有任妃的么?”
这句话落,就听外面响起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便走了出去。任艾草手里把玩着一把梳子,两个宫女扶着她走了进来,任艾草手里有了东西玩,虽然还算是老实,但还是神经兮兮的一路上喋喋不休,“我告诉你啊……我可是陛下的妃子……陛下最喜欢我了……”两个宫女听见这话也只是跟着她笑,妙梦和香玲见状,忙搀扶过她,扶着她进了内殿去。
任艾草又一把抓住了妙梦,对着她重复那些话,“陛下最喜欢我了你知道么?他说要离我当皇后的,嘿嘿……”
“主子这话说不得!”香玲吓得不轻,直接去捂她嘴。
“你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妙梦这话一出,任艾草手里梳子应声落地,面色惊慌的去扯香玲的手,大声哭道:“疼……你别碰我!”
香玲又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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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温佳是带着温琤给她的几本书回去的。
这些日子温琤闲在长生殿,便趁这个机会教习温佳。
歇下的时候,萧澈对她说:“夏沐烜明日里归京。”
温琤正在梳理头发的手一顿,续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边疆你派了谁过去接替他?”
“葛云。”萧澈说到,把书册搁在了床头上的小案上,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怎么好端端的将夏沐烜调回京城了?”温琤问,放下梳子,起身走到床边。
“他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战力。”萧澈拉着温琤的手,将她扯到床上,伸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问到:“御医给你开的药有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