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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超没心情和她开玩笑，“你回去和你妈好好说，让她先陪你住，老房子迟点去住也没关系。”

“好，好，我去和她说。”湛清澄看他态度强硬，不再坚持。

周超抬头，递给她一个算你识时务的眼神。

低下头，心里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不懂自己的心思，都是为了她好。

何况，这个精装修的房子，冬有暖气，夏有空调，二十四小时热水带保安，真真是极好的！

湛清澄回去和刘爱龄一说，没想到刘爱龄立刻就同意了，她到底是心疼女儿，周超给准备的房子，也确实是很好，湛清澄有了自己的浴室……她泡在全新的浴缸，再一次洗泡泡浴的时候，对周超前所未有的感激！

不过没过几天，她就更加忙碌了起来，这么舒服的房子，功能单一到，只能每天回来睡个觉。

原因出在第二次的图纸，毫无意外的，客人很满意，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

装修过的人都知道，那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何况，一九九七年的l市，装修材料市场还不太规范。

湛清澄在这里，实实在在又成长了一次。

从开始承诺客人的棕垫，小到一个开关，都需要斗智斗勇。

“这是棕吗？”湛清澄拉着“疑似”棕垫的垫子问老板。

老板一看，大咧咧的道，“真正的棕垫是用热带的椰棕或山棕做的垫芯，海南就那么几棵树，那里找得来那么多真的，市场上都是加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纸箱板呀麦皮呀玉米皮什么的，时间长了生虫子，我这还是好的。”

湛清澄头蒙了，“我就问您，您卖的这是棕的吗？”

“是棕，麻染红了叫红棕垫子、黄的叫黄棕，黑不溜秋的那个就叫沙棕，市场打的棕垫都是这种叫法。”

湛清澄要失去耐性了，“我们要买的是天然棕垫，这个垫子我拿去检验了，说不是棕。”

“都和你说了，你这个小姑娘真是讨厌，妨碍我做生意，钱退给你好了，去去去，以后别来光顾了。”

湛清澄拿着钱，看着小王，“他最后也没告诉咱们，这是不是棕垫。”她刚才只是诈了老板一下，根本没拿去化验。

小王乐了，“人家退钱，就等于告诉你，那东西是假的。”

“那，那里可以买到真的呀？”真是有钱都买不到真货，湛清澄头疼了，她的时间真的很宝贵呀，高中本来就功课多，现在从答应了赵晨惜，她就完全没有周末了。

她还欠着周超公司设计部一堆稿呢。

“我也不知道，要买的东西还很多，要不咱俩分头行事吧？”小王提议。

湛清澄看了看长长的单子，“那你带着今天早晨买好的东西，先回去监工好了，没有工程监理，我还是不放心这个包工队。”

“赵经理今天呢？”小王对于这个公司人手短缺，现在也开始有意见了。

湛清澄打开瓶子喝了几口水，“他就是去招聘会了，我们辛苦一点吧。”

小王看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都不怕辛苦，早晨忙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也不再多说，叫了三轮车，拉着东西先去新房了。

湛清澄自己在市场里转，因为才开始入行，每一样东西，她都要一家一家的比价，这样可以为以后节省人力物力。

一直到下午六点，市场都下班了，她也没能买完单子上的东西，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拿不完的，和最后卖灯饰的老板商量了一下，大部分的东西放在人家这里，明天一早来找三轮车拉。

为什么不现在拉？

湛清澄没经验，要到下班的时候了，满市场外围都在堵车，三轮车都没一辆。

“明天早上来拉吧，以后你有经验了，要拉货，早一个小时走。”老板拉下卷闸门，“咣当”一声，上了锁。

湛清澄看了看公车站，还好不太远。

等车的人很多，正是上下班的时间，行车道上很堵车，车爬得都和乌龟似的。这样，公交车大概来得就更慢了。她忙了一天，饿的要命，兜里的钱都买东西用光了，可她反而觉得心情有些愉快，这种辛苦，带给人一种满足感，合心意的东西，也买到了几样。

许是太饿了，竟然隐隐闻到了炸鸡汉堡的香味，湛清澄周围看了看，竟然真的看到有人正在吃汉堡，旁边等车的女孩，一口一口，吃得可真香啊！

湛清澄望了望，不远处有一家肯德基，嗯，——肯德基！

湛清澄有些眼冒光，这种垃圾食品，她曾经是一口不会吃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竟然也开了肯德基，心中升起莫名亲切的感觉，就像邻居家的小孩其丑无比，每天看见自己还会做鬼脸，可是隔着快十年，这样见到，也有些亲切感。

“三水”，行车道上有人叫她，她转头一看，赵晨惜正坐在驾驶室里，透过副驾驶这边打开的车窗在和她招手，“快来，上车。”

湛清澄赶忙跑过去，还好在堵车，除了偶尔穿行的自行车，倒是没什么危险，“怎么这么巧？”

“什么巧？我是专程来接你的，我就想着先来车站看一眼，如果你不在，就找地方给你打传呼去。”车流移动，赵晨惜换挡，缓缓跟上，笑着说：“累吗？赶紧，后面有，给你买的好吃的。”

湛清澄一看，乐了，可真巧，肯德基。

“你怎么买了这个？”她拿过袋子，一摸，凉了，看来买了不短的时间。

赵晨惜把饮料从旁边拿过来递给她，“先喝点东西，我怕你饿，咱们楼底下也新开了间这个，所以我来接你的时候，就顺便带了一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