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是传唤不动他桓温,去传巡防营主将孙临前来见朕!”
“喏”
小黄门苦着脸出行,朝臣们只当看不到天子脸上的嗔怒之色,立于殿下闭目养神,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没人觉得小黄门能传来孙临。
就算孙临来了,司马聃一样指使不动。
事情很简单,不愿袭杀曹承之人并非司马聃,真正不愿触及曹氏霉头之人恰是南晋丞相桓温。
特别是在魏武与桓温一番对答之后,桓温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
桓温已经上了年岁了,年少时一些雄心壮志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下逐渐磨平。
可一些野望却随着岁月洗礼越的强烈。
先是晋武横空出世,如今就连曾经的大魏开国之君曹操都已现世,无论怎么看一统中原都是痴人说梦,便是最终南北一统,也只可能是以北魏灭晋落下帷幕。
既然如此,何不退而求其次。
现在的桓温,满心满眼都是登上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篡司马而立。
毕竟他有着厚实的世家资源,如果真能翻了司马家的江山,有下面世族支持,说不得还真能跟北魏分庭抗礼几年。
就算最后不成,他桓温不是司马,与曹氏并无血仇,便是开城献降也能混个善始善终。
这样一来,
桓温巴不得曹承赶紧将曹操迎走。
生在建康城中的波折自是越少越好,他又怎么可能出兵去袭杀曹承。
不到半个时辰,小黄门折返,跪在殿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果然,他并未能如司马聃所期盼的那般请回孙临。
“小小一个巡防将军,也敢不听朕的传唤!!!?说,他是如何托词!”
“回,回陛下,小人并未见得孙临。”
“这是为何?”
小黄门作势抹了两滴眼泪:“营外守卒言:军事重地阉宦不得近前。便将小人打将出来。”
“你未曾言明去意?”
“小人说了啊!陛下啊,这将官打在小人身上不碍事,可折损的却是天子的颜面啊!”
下面人无不耻笑。
阉人宦官这种畸形的生物,挑拨是非从来不分场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妄图借天子之势竖立其威严。
莫说是他一阉宦而已,司马聃自己恐怕都是时日无多而不自知啊。
“反了他了!点上百余护卫,朕亲自去巡防营瞧瞧!”
小黄门埋低头,不让司马聃看清其脸上的喜色,只是领命而出。
至此,朝臣们已经懒得浪费口舌去劝了。
司马江山覆灭在即,他们也该回去好好想想出路了。
是与北魏暗通曲款,或紧紧簇拥在桓温身后摇旗?
总归是不能陪着这条破船一起沉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