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荷看了一眼桌上堆着的红纸,姑娘一心练习剪纸,手艺越来越精进了,总不至于是想开一家剪纸铺吧?
正发愁时,银花领着孟瞻进来。
孟瞻笑嘻嘻行一礼,叫道:“三姐。”
“阿瞻,你怎么这会儿来了?”孟清泠放下剪子,“没去听课?”
“要去的,但我想向三姐求幅剪纸……我看到大姐得的剪纸了,很是羡慕,不知三姐能否替我剪一幅有关虎的剪纸,不要那种杀虎,刺虎的,我想贴在扇面上。”
孟瞻属虎,他并不想看到虎受苦的图。
孟清泠忍俊不禁,想了下道:“我之前剪过一幅卧虎图,你看看行不行。”朝枫荷示意。
枫荷将这幅剪纸找出。
那虎卧在一块巨石上,姿势懒洋洋的,但身材壮硕,眼如铜铃,威猛逼人。
“好,我就要这个!”孟瞻十分喜欢,“多谢三姐。”
他拿着去了修身堂。
孟观见到剪纸,叫道:“哥哥,你怎么都不带我去?我也想要一幅呢!”
孟瞻嫌弃:“你又不是三岁,自己不会去找三姐?”
孟观鼓了下嘴,看向孟序:“二哥,等会听完课我跟你走。”
孟序道:“你还是直接去后罩房吧。”
“啊?为何?”孟观奇怪,“三姐不是每天傍晚都要去你那里的?”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已经许久没来找过他,看过他。
“说了你自己去。”
他冷冰冰的,孟观再不敢发话。
等马先生讲完课后,孟序当先走了出去。
孟瞻在后面问:“你不会以后都不踢蹴鞠了吧?”
他本来最喜欢蹴鞠,可被姐姐说了之后,就生出了厌恶的情绪。
他再笨也不至于要靠踢蹴鞠过活!
孟序没回答,快步走远。
厢房内,孟彦端正坐着等儿子。
“父亲。”孟序见到他,愣了一下。
孟彦端抓抓脸,又摸摸衣袖:“阿序,你今日学得如何?”
“……还行。”
孟彦端挺一挺腰板:“马先生教了什么?告诉我。”
“是《论语》的《微子篇第十八》。”
孟彦端当然也学过,可此时头脑却一片空白,半句都想不出。
完了,这要怎么指点儿子?
他三十三岁才中举,吊在末尾,险些就过不了,后来四处打点才得到一个七品都事的官职,要论学问深浅,他恐怕都不及自己女儿。
孟清泠十岁就能熟读《四书五经》。
孟彦端忽然斥责起儿子:“阿序,你怎么都不去看看你姐姐?她被禁足了你可知?你们是骨肉至亲,你要好好劝一劝她才行啊!”
同在孟家他当然知道姐姐的事,孟序问:“父亲没劝吗?”
他要劝得了,还会指望儿子?
孟彦端将他手里的书夺下放好:“你别看书了,马上去找阿泠。”
“……不去。”
孟彦端当没听见,拽着他就走。
孟序一点都不想去,身子用力往后缩。
可惜年纪小,力气远不如父亲。
孟彦端见他仍在抗争,急道:“阿序,你跟阿泠是亲姐弟,你一定要劝劝她啊!她如今一点都不管我们,只晓得剪纸……阿序,她以前可是天天都督促你念书的,你不会的她都能揉碎了讲给你听,还有都察院的事,她也能给我出出主意,可现在,她不管我们死活了!”
“阿序,再这么下去,我们三房要完了!”
孟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