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繁星满天。廊下偶尔传来两声虫鸣,时有微凉的风刮进殿内。放眼望去,空荡荡的殿内,辄悬宫灯,淡黄色的流光将殿内照得通明。
“陛下,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春暮看郁时桉眼下已经有了乌青,不由温声提醒。
“知道了。”郁时桉嘴上说着,但手中的刚放下,又从旁边拿起一本接着看。
春暮只能默默叹气,这段时间,郁时桉总是如此,似是不会累一般,上朝、议政、看奏折,闲暇时间也是泡在演武场。
春暮跟在郁时桉身边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心里难受呢。
太傅大人病那日,春暮和冬晓就在一旁,看得清楚。陛下对太傅大人那是动了情的,可惜啊!
自那日之后,郁时桉已经好几日没私下见过沈木溪了,除了朝堂,两人都没有私下交流过。陛下怕再刺激到太傅,太傅却是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请求郁时桉纳妃的奏折一封接一封摆到了他的桌案上,光在一边看着,春暮都能感到郁时桉的烦闷。
有时候春暮坏心眼的想,要是郁时桉能够拿出自己的身份去对沈木溪,还怕太傅大人不从吗?可是啊,陛下真是太在乎太傅了,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更加不愿他有丝毫不安。
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苦闷了。
“陛下,太傅大人已经到了贡院了。”虽然郁时桉没有问,春暮还是主动向他说了沈木溪的动向。
郁时桉一顿,看似随意问道,“是吗?贡院那边安排如何了?”
“都安排好了,各地的考生都已经齐聚栎阳,只等开考了。”
“嗯。”郁时桉点头,“那个……老师怕冷,这一入贡院,就要到考完才能出来了,你让人把老师住的地方布置一下,别让他受寒。”
“这春日暖和,应该不会太冷,陛下这也太小心了。”春暮想。
“还有,老师喜甜,你去安排一下。”
“奴知道,陛下放心就好。”春暮纠结再三,对郁时桉说道,“陛下,其实以前也有皇帝亲临考场的事,何不……”
郁时桉摇头,有些消沉地说道,“算了,朕去了,影响大家考试。”
春暮看如此,也不再相劝。
贡院内,沈木溪刚与同僚巡查完回到自己所居的院中,就见陈鹤轩竟然在等他。
沈木溪眉头一挑,笑道,“陈大人来也不叫人先通知一声。”
陈鹤轩转身与沈木溪对视,道,“太傅大人事忙,下官在此等候是应该的。”
“呵!”沈木溪轻笑出声,“本官的意思是陈大人还真是不请自来啊。”
沈木溪不喜欢旁人近身,当看到陈鹤轩出现在自己院中时,十分不喜,口气自然也不好。
陈鹤轩却像没听到他的嘲讽,还是一如既往地雅正,“是下官唐突了。”
“陈大人到底有什么事,还请直说,否则,我就要去休息了。”沈木溪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太傅大人!”陈鹤轩叫住沈木溪,“世家立足百年不衰,自然有他们的利益纽带将人牢牢拴在一起。”
沈木溪含笑与陈鹤轩对视,“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