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帐出来后两,人肩并肩在商业广场地段默默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先提的,两人决定告别。
「北京冷,风沙又大,多带点衣服。吃饭要找个干净点的馆子,千万不要去路边摊吃,很不卫生的。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要及时吃药看病,晚上睡觉时注意保暖。」
肖诚凝视着他眼中有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他的确很会照顾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主动替别人着想。
柏渐离点点头,说不出感谢之类对他俩而言口都太过矫情的话,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你也一样。」
两人跨前一步,不约而同地紧紧抱在一起,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口,终于还是忍住了,然后,又极有默契地分开。
连「再见」都没有说,他们掉头,踏上相反的道路。
谁都没有再回头。
「春天里容易别离,春天里,就是幸福的人也想到远方去……」
北京,王府井大街。
严冬过后,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繁忙的步行街上,人头攒动。
明亮的精品店橱窗内,挂着时髦艳丽的春装,大街两侧到处是宽幅海报及广告,七彩纷呈,年轻情侣携手而行,处处透着恋爱的粉色气息和这个大都市蓬勃的活力。
「来一份北京青年报。」
柏渐离在街口的小报亭上,买了一份报纸,夹在腋下,穿过米市大街,朝干面胡同——自己目前居住的地方走去。
时日如飞,屈指算来,他到北京已经六个月了。
从严冬的银妆素里,到柳絮翻飞、春暖花开的缤纷,柏渐离正好在北京经历了两个季节的更替。
本原计划只待两个月,现在不知不觉间延长到五个月,难怪人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出错的环节,并不在于英文,而在于签证。
柏渐离以平均六点五的成绩,顺利考过ielts,拿到了大学的正式注册通知,却在签证方面遭到意外耽搁。
所有签证材料,都是柏渐离自己一手准备的,根本没有经验,所以难免出错,因资金保证过少,被领事馆以「无法负担学费」为由拒签,于是柏渐离重新整理资料,另外出具了一份银行存款证明,再次递交了签证申请。
如此一拖,无法预计签证结果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与其干等,不如地点事做。
于是在考完ielts后,柏渐离一边等签证,一边在北京的一家外商独资公司,找了一份临时的销售工作,打发时间。
说来也巧,公司的主管和老板都是澳大利亚人,带着浓重的澳洲口音。一开始,柏渐离相当不习惯,但听多了也就渐渐适应。
他为人虽然冷漠,做事却很认真,再加上英文流利,日愈被主管所倚重,三个月内便给他加了两次薪,对他的待遇相当不错,只是他志不在此。
繁华的大,街上人流如潮,柏渐离夹杂在人群中缓缓前进……
刚入春,略有薄寒,他穿了件黑色v领毛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外面套一件竖领灰色短大衣,显得简洁而优雅,修长挺拔的身材,犹如鹤立鸡群,十分醒目。
到北京后不久,他的眼镜不慎摔碎,于是重新配了一副眼镜。
薄薄的银边镜框,很适合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阳光下反射着灼灼光点,有一种冷漠的性感。
走到巷口的川味小餐馆后,柏渐离向左一拐,走入干面胡同,将一身的喧嚣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