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认真地看着邵文锡,真诚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他告诉我,他很了解你,他还说……”
男子话说到这里,忽然敏锐地听到了邵文锡刚刚放进兜里的手机的震声,于是他闭上嘴,沉默地盯住了对方。
邵文锡坦然地拿出手机,将闪烁着林煜来电的页面举到对方面前说:“如果我不接这个电话,他马上就会找过来的。”
男子想了想说:“你可以接这一通电话,但是,你想要找到那些女孩儿吗?”
“……她们还活着吗?”
“……一个,或者两个吧。但是……也不会太久了。”
男子微笑着说,“我会很愿意带你去找她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邵教授。”
邵文锡沉思了一秒,然后果断地接通了林煜的电话。
“喂。”
“你那边完事了吗?我来的这儿信号不好,电话根本不响,刚看到提示信息,倒是能打电话出来,你打给我要说什么?”
邵文锡沉静地说:“没什么,我这边结束了,监控的路程已经让交管队的人给你了,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另外我出来看到一家卖酒的商店宣传着中秋的活动,要去你家作客,你父亲喜欢什么牌子和年份的红酒呢?”
电话那边不假思索地说:“我爸他喜欢拉图红酒,74年的。”
“好,知道了。”
“那你好好挑选吧,到时候我让我妈做一桌子好菜招待你。”
男人和邵文锡离得很近,虽然对方没有放免提,但也故意调大了手机的音量,对方完全可以从听筒里听到林煜的说话。
邵文锡挂断手机,在男人伸手要取的时候退了一步说:“抱歉,洁癖,你反正是要毁了它的,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说完,便将手机轻轻一滑,丢出到柏油路上,任由一辆辆的汽车碾压颠簸过去。
“很好。”
男人满意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我的车子在那边,坐上去之后,还要辛苦你将自己的手拷起来,我尊重邵教授的洁癖,请你也尊重我。”
邵文锡理了下衣领走在前面,又漫不经心地反驳道:“我并非出于尊重你,但是我奉劝你,将手里的手术刀藏得再好一点儿。
你现在的拿法,小孩子很容易就能看到的。”
“你喜欢小孩子吗?”
“不怎么喜欢。”邵文锡耸肩道,“不过,我对人类群体也谈不上喜欢,而小孩子只是其中一类罢了。”
“不喜欢他们,那么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两人渐渐走到车边,邵文锡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座位上的扎带套到自己的手腕上拽紧。
在男人上前检查时冷笑道:“保护他们?这是他讲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要问的?”
男人眯起眼睛,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些,礼貌地微笑着说:“请上车吧。”
说罢,也并不担心邵文锡会逃跑,直接过去了驾驶的席位。
邵文锡坐进座位里,顺手将自己刚刚捆绑扎带时拽下的衬衫袖扣,在关门的瞬间丢落了下去。
引擎动。
邵文锡忽然问道:“……你要把我带去农场吗?”
男人一边开车上路一边反问道:“警方已经知道地点了吗?”
邵文锡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想到陈默升的尸体被现时,附近没有他的鞋子。
而我看到过他在何慧居住小区外面的绿化带里留下的鞋印,至于他住处里其他的鞋,也都是那种鞋底沟壑纹路较深的同一类型。
“这种鞋如果嵌入了特定的泥土,很难清理,很难掩盖,也可以根据泥土的成分反向推测出地点,城市里什么样的地点比较特殊呢?
再加上监控提供的大概区域,大概地形,农场的可能性很大,感谢你的反应,我现在也不需要其他的证明了。”
男子想了想说:“……他们会现吗?”
“当然会,但不是现在。你仍然有着足够的时间,还是说你很害怕被抓到呢?
你已经得了癌症,黄疸和腹痛的症状已经十分明显,多不过三五个月好活。
你甚至可能在法院判决书下来之前就已经没命了,是否被抓对你而言,应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