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蔷向来算是遇事不慌,就算内心奔腾但表面至少冷静的人,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他们明明有无数种脱身的方式,她却选了当下最不合时宜的一种。
见有人即将就要推门进来,南蔷紧张得心跳一阵加,一把拉着江槐序就钻进了办公桌下面。
拉他的时候力气有些大,自己的平衡又没掌握好,南蔷蹲下的时候,头朝着桌角的方向,几乎就要撞了过去。
没等来剧痛,等来的是一声压抑的抽痛声。
江槐序的手护着她的头,砸在了桌角上,他皱着眼睛“嘶”了一声,“轻点,我疼。”
台词有点羞耻,某人耳尖一红,刚想解释,南蔷的手却忽地覆了上来,食指在他嘴唇上比了个“嘘”。
热度传来,他瞬间便噤了声。
被南蔷抓着校服衣角,看她侧着头偷偷向外瞟,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怀里,身上香香的。
江槐序闭着眼睛不自在地向后靠了靠,又被她一把抓了回来。
“你别动。”
老师们已经开门进来了。
脚步声渐近。
藏在桌下,江槐序自己都被自己搞无语了,也不知怎么的,刚刚她拉着他钻,他就脑子一抽真听话地钻进来了。
办公桌下的阴影里,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风吹起窗纱,窗外的绿叶树梢随着夏风轻轻晃动,摇摆轻缠。
这短暂的几分钟却无比漫长,热风里,南蔷又闻见他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无花果香,裹着薄薄的热气,顺着钻进鼻尖。
是夏天的味道。
夏天的风怎么这么热,有意无意,趁隙而入。
倏忽间,不知吹红了谁的脸颊。
但那种情绪稍纵即逝。
“江槐序这臭小子”
这一声浑厚的男声,吓得江槐序和南蔷都是一颤。
“这臭小子,我让他来办公室等我也没来,肯定是跑了”
“郝老师,咱消消气消消气。”
对话还在继续。
“消什么气假期补课一次没来就算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一次,一道题都不做,还直接跟我说要退出,不走这条路了”
“我说要找他妈谈谈,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没妈”
“真就是要造反了,翻天了是吧”
“竞赛嘛,风险大,孩子可能心里有别的想法。咱先去吃饭吧,你也冷静冷静,和孩子置什么气。”
后面那句南蔷没听清,还在处理之前的信息,心里对某人的刻板印象又得到了一次印证。
拽b大少爷嘛,“逃学学渣顶撞老师”都成标配了,之前还是她小瞧他了。
南蔷嫌弃地抬眼瞅了瞅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可惜啊。
江槐序满心都在等他们什么时候走,完全没注意到南蔷复杂的眼神,终于等到老师关上门,他才松了口气。
“行了,他们走了。”江槐序垂下眼,神色淡淡。
紧接着,南蔷倒是不犹豫,二话不说立即就想起身。
撑着起来时,她的手一把就按在了他的腰上,不轻不重的力气压得江槐序闷哼一声。
刚刚还含情脉脉地看他呢,怎么一秒就恢复原状了,跟仇人似的。
他不耐地皱了下眉“得,我就是你扶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