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等着太后保你?”齐煜川负手踱步,侧脸扫了一眼强作镇定的齐国舅又问。
“我没做过,需要谁保?”
“呵”齐煜川冷笑一声,指着门外突然戾道“你睁开眼看看府外,你觉得李牧会无缘无故围控将军府吗?”
“你再猜,他知道了多少?”
“三十万大军……”
“二叔,你夜里还睡得安稳吗?”齐煜川睨眼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逆着光一半脸埋在暗处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阴煞恐怖。
齐国舅强撑着,在他走后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国舅府被禁军团团围住,没有圣旨谁都不能擅自出府甚至出房。
在宫里,这件事太后是最后知道的,她将手里的香递给一旁的容熙,仰头看着佛像慢吞吞地站起身,鬓边骤起白,一夕之间像老了十岁。
“太后!”容熙转头见她身形一晃差点跌跪在蒲团上,匆忙地上前扶。
太后垂摆了摆手,扶着桌案站起身,片刻眼底恢复清明,格外平静让卦善去请李牧来。
天将黑时,李牧姗姗而来,而太后炉前的茶已经重沏了三壶。
“母后。”
太后听见他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沉默地指了指一旁的座缓声道“坐吧。”
李牧坐在一旁,容熙将茶奉上,便低着头退下将门合上。
“陛下会怎么处置他?”
李牧垂着眼帘,没有回答,片刻端起茶盏反问“您有什么吩咐?”
“留他一命。”太后静静地看着他,气质威仪而雍容,只是片刻间从眼里流露出恳求的姿态。
李牧垂眼端起茶杯,不可置否。
几日后。
齐国舅因为先皇时期与敌国勾结,被赐绞刑,全部家资充入国库,其子齐璃充军流放。
齐煜川之父排位由李牧亲手描金,奉于通明阁,配享香火,受万民敬仰,其妻追封一品诰命。
太后自感愧对先皇,自请出宫去普悲寺为国祈福。
消息传到伏庸殿,程幼手里的茶盏打翻,“啪”得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齐国舅被判处绞刑,齐璃连进宫面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程幼厌恶齐璃,但李牧的冷血更让他觉得可怕。
齐璃跪在宫门外,从前的天之骄子跌落泥潭,人人可欺。
“砸他!”
“他爹通敌!”
“打死他!”
稚子用石头、烂菜叶狠狠砸在齐璃身上,从前傲然骄矜的人,如今却异常沉默。
李牧不可能见他,更不可能听他求情,李牧的绝情没有人比曾经领教过的程幼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