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什麼瞪,你們小姑娘就沒在社會上挨過打,」他睥了許爍一樣,拎不知道誰的那瓶酒就對著嘴喝。
「比我大一歲,看把你厲害的,學長。」許爍諷刺他。
「嘿,」謝子貫不忿,蹲下與之平視,「看我不順眼不就是早上問塗晨北要錢不,冒犯著你了唄。」
說完還跟許爍碰了個杯,「真應該讓你這種拿獎學金的小朋友扔行業里遛一遛。」
馮語此時也不知道倆人是個啥局勢。說劍拔弩張吧,謝子貫跟許爍顯然都開得起玩笑,說玩笑吧,也句句珠璣。
許爍二郎腿一翹,轉過身,「改改你那臭脾氣吧,誰沒欠你。」
這次換謝子貫尷尬,馮語就在跟前,他早上那臉擺的是個人都想上去踹兩腳。他勉強碰了下馮語的杯,說早上事兒緊,態度不行,見諒。
馮語忙說小問題小問題。
許爍也沒說教,插兜小憩,夜風瑟瑟。還是馮語先發現問,「誒,塗大帥去哪了?」
「不知道,有事兒先走了吧,」許爍依舊是閉目養神的姿勢,「但他能有啥事,算了隨便吧。」
……
馮語也學著她眯了會兒,心神不夠寧,想東想西,最後開口跟許爍坦誠,「挺羨慕你的許爍,能有塗晨北這樣的朋友,處處維護你,就連謝子貫這種難啃的骨頭,都樂意跟你玩。」
許爍保持現在的動作,聲音困困地拖長,「那你為什麼不羨慕塗晨北,有我這樣的朋友呢?」
馮語愣愣地聽,發覺好有道理。
「還有,你也知道謝子貫看人下菜碟,還這麼待見他?」許爍向馮語挑下巴。
「特別吧,像我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忍不住靠近,」說著她也埋頭苦笑,「說白了就是戀渣。」
不遠處攝製組兩三個人,圍一圈抽完煙,踩滅,掐著不用的燒烤架和去河邊清洗。
謝子貫走在後頭,對著一行人喊別去河邊,廁所有水龍頭,還真不講究。表情依舊不耐,叼著根沒點燃的煙,散散地走。
「也沒這麼差,」許爍投向馮語,「我跟謝子貫一類人,只是某個人的出現,讓我擁有了相對健全的品格。謝子貫則一直在世俗的邊緣航行,不分對錯。」
「塗晨北啊?」
「不是,」許爍笑,「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
塗晨北到達環城橋下的時候,趙澤就蹲在路牙子上,埋著頭沉默,待塗晨北走近,他抬眼瞄了下,又迅抱著手看別處。
這裡沒有一盞燈,傳聞說是舊時處置戰犯的地方,邪氣重,黑壓壓的,趙澤的沉寂被藏匿在夜裡。
塗晨北去拉他起身,卻發現他手心是坑坑窪窪的石子印,掌沿滲出血,起身時他按住肚子,發出嘶的低嚎。
「你咋回事?」
「被打了。」
「你小子福氣不淺,都這樣了還沒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