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五爷咳嗽一声,厚颜道:“老弟果然好身手,只是我们在台上设擂,以武会友,上台挑战天经地义,可我这两位徒儿在台下被人所伤,这不合规矩。”
何肆脸上微冷,果然是师徒,之前那朱毅也是口口声声说着要教自己规矩。
李嗣冲看着单五爷,说道:“我看得真真的,明明是他二人挑衅在前,他和我一道来的,都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若不服我们便再上台打过。”
单五爷脸色一变,他已经确定了面前之人近乎六品高手,怎么还会去自取其辱,只得装模作样摇头说道:“我这俩徒儿都被伤成这样了,我做师父的哪有心思打擂,这就带他们看郎中去,今天这场比试就暂时搁置吧……”
似乎觉着自己输了气势,单五爷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何肆,语重心长道:“小兄弟,你的武功平平,能赢我这两位徒儿全凭下三滥手段,我是不会与你计较的,但是听我一句劝,你还年轻,好自为之,好好反思,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小聪明,切磋要以和为贵,点到为止,先走正道才能练好功夫。”
出人意料的是,何肆居然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给予什么好脸色,但也给了些面子,这让单五爷十分受用。
虽然老物可憎,不胜其烦,但当你不想与他过多的交流的时候,最好的办法还是点头认可他,他多半会欣然停止对你的说教,并且心满意足地离开你的身边。
否则他的愚见顽见会一直围绕着你,嗡嗡嗡嗡,像是一群苍蝇,让你感觉自己像是一坨被苍蝇围绕的东西。
找到台阶下的单五爷很快就带着两位子弟离开了跤窝子。
何肆看向李嗣问冲道:“李大人,你若只是来玩摔跤又何必捎带我呢?”
李嗣冲反问道:“不行吗?”
何肆打了一架,此刻也压制住了心中郁火,只是无奈点头说“行”。
李嗣冲一边穿起衣服,一边解释道:“这是小阁老的场子,没你想得这么简单。”
“小阁老?”
只要是京城人对这个称呼都不陌生。
何肆试问道,“李大人,您口中的小阁老莫不是……”
李嗣冲点点头,肯定道:“内阁首揆姜青乾的独子,姜玉禄。”
何肆久仰小阁老大名了,他在民间的名声乃是诸多衙内之首,相传是一个短项肥体,性格阴鸷凶戾、喜怒无常之人,而且还面目可憎、一目失明。
李嗣冲笑道:“呵呵,高门难进啊,要进光恒坊容易,进姜桂楼却难。”
何肆不明就里:“姜桂楼是何处?”
李嗣冲解释道:“光恒坊中有一幢八层跑马楼,名为姜桂楼,里头大有文章,是平常人一辈子也无法踏足的另类天地。”
何肆联想到之前李嗣冲问温玉勇第几场的事情,猜测道:“所以要进姜桂楼需得在这跤窝子赢下八场?”
李嗣冲道:“差不多是这样,咱等着就是了。”
果然,李嗣冲话音刚落,一个壮汉就走出人群,看向李嗣冲,瓮声瓮气道:“这位兄弟是入了品级的高手,居然也赏脸来我这小地方玩耍儿,真是贵脚踏贱地了。”
李嗣冲懒得与他客套,直接伸手,做索要状。
壮汉也不气恼,他的眼力不是单武能比的,六品高手,的确有自傲的资格,从腰间取出一枚金晃晃的筹子,交予李嗣冲手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嗣冲一扬手中金晃晃的筹子,对何肆说道:“有这东西就行。”
“这是金子吗?”
李嗣冲摇摇头,说道:“吉金,说白了就是铜,本身并不值钱。这跤窝子里每月十四、廿八都会设擂,若能连续赢下七场,到最后自然有主家指派扑户与你对擂,若是还能拔得头筹,便有主家出面赠下金筹子算作彩头。因为小阁老是姜桂楼幕后东家之一的原因,不知从何时起,常人持这金筹子也可以进入姜桂楼了,不过一枚筹子只能使一回,进去之后便会被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