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述的手伸至他胸前,連頭都沒偏,還跟陳子淵對視著,側臉輪廓因為故作冷酷而更加凌厲。
喻斐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一面覺得他這副Bking但經不起挑釁的模樣幼稚得可愛,一面又被他的細緻體貼戳得心裡一軟。
他默默接過水,看見對面一行人的神情在短短几秒間變得極其微妙。
陳子淵先是愣了一秒,然後一邊九曲十八彎地「噢」了聲,一邊別有深意地笑著挑起眉。
「看來兩位出門一趟處得不錯啊,難怪我看書扉話最近漲了十幾萬粉絲呢,兩位老師知道這事兒嗎?」
一句驚天動地的話雷得喻斐剛喝進去的水卡在喉腔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後被嗆得彎下了腰。
展述顧不得繼續對峙,轉頭幫人拍背順氣,將他手裡的礦泉水接了回來。
另一邊的符嘉差點原地起跳,「啪」地拍在陳子淵胳膊上:「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罵完自家隊友他又恢復了斯文穩重的模樣,滿面愧疚地噔噔走下台階:「沒事沒事,今天我們都沒戴麥,攝像機也全都關了,不用擔心別的。別跟陳子淵一般見識,反正他嘴上經常沒個把門的對吧……」
陳子淵當即不樂意地嚷嚷起「什麼意思啊隊長」,成功換來了賀與韜落在他屁股上的冰冷一擊。
展述涼涼地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罕見地沒有反駁或者回懟,而是發出了一句褒貶不明的評價:「你挺會說。」
止住咳嗽的喻斐慢慢直起身,臉紅到耳根脖頸,睫毛被生理性淚水浸濕,眼眶泛紅濕潤,擺擺手搖了搖頭:「……沒事,我懂。」
他這副樣子看上去可憐兮兮,符嘉只瞧了一眼就憤憤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陳子淵,臉上明晃晃寫著「看看你做的好事」。
陳子淵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可也被喻斐的表情噎住了。
他支吾片刻沒想好要怎麼詭辯,一怒之下狠狠跺了跺腳,扔下一句「走了」便轉身進了屋。
目睹大戲落幕的其他人終於鬆了口氣,sky1ine的瞿逸和管朔咧開嘴叫風塵僕僕歸家的兩個哥哥快進門,賀與韜和駱澤源也插著兜側過身,站在原地沒有動,像是在等他們。
符嘉扭頭朝喻斐笑了笑,拉了拉他的小臂,跟他一同邁開步子跨上台階,如長輩一般自然地關心道:「這幾天累不累?」
喻斐臉上的紅暈已經慢慢消退,彎了彎因濕潤而亮閃閃的眼睛:「不累,行程安排很自由,感覺像公費度假去了。」
「那還算節目組說話算話。」符嘉也笑了起來,「餓了沒有?」
喻斐誠實地點頭:「餓,中午沒吃多少東西。」
他們三三兩兩走進門,管朔跟在他們後邊,聽見這話立刻大呼小叫:「餓才正好呢,走走走隊長,請上桌吃飯!」
他雙手搭上喻斐的肩膀,玩開火車似的推著他跑起來。
喻斐哭笑不得地配合他小跑了幾步,符嘉笑著說「慢點」,也跟了上去。
「喻哥你看!」跑到餐廳,管朔放下一隻胳膊,攬著喻斐的肩,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說,「我們幾個特意為你和展哥準備的大餐!」
那口眼熟的鴛鴦火鍋在餐桌中央咕嚕冒著泡,擺開了一桌的碗碟裝滿了葷素兼備的菜。
率先進門的陳子淵早已坐下,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得意地湊過來邀功:「我們一大早就出門買菜,又準備了一下午呢,怎麼樣,感動吧?」
儘管這一桌菜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但喻斐也的確被朋友們的笨拙溫暖到了:「感動。」
其他人6續跟了上來,展述把行李在客廳擱下,過來掃了眼餐桌,質疑的話脫口而出:「一下午就準備了這個火鍋?」
陳子淵立刻不樂意了:「什麼話?火鍋已經是我們最高規格的待遇了好嗎?」
管朔不敢和展述抬槓,只敢小聲嘟囔:「就是。再說了,今晚不拍攝還是我們前幾天累死累活換來的呢。」
喻斐離他近,聞言側頭問:「什麼意思?」
瞿逸拉開他們對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接上隊裡老么的話,解釋說:「這幾天網友布置的任務又是運動會又是廚藝大賽,毫不誇張地說,咱幾個過得比回歸期還要心累。節目組看我們這副德行估計也過意不去,就問我們有沒有什麼心愿,說可以滿足我們。咱們想著你倆今天要回來了,那乾脆就要求今天不錄製了,大家都休息一天。」
「對,」管朔興奮地拍了拍手,「所以今天就是大傢伙的放縱日,各種意義上的放縱!」
瞿逸立馬捧哏:「對!」
「哦對,」陳子淵又想到什麼,「等會兒節目第二期上線,咱還能邊吃邊看,多爽啊!」
瞿逸和管朔點頭如搗蒜,其他人被他們幾個一句接一句的話逗樂了。
賀與韜和展述笑罵他們「幼稚」,符嘉邊笑邊給他們倒飲料。
喻斐想說只是暫停了一天拍攝而已,有這麼令人激動嗎,內心卻也不由自主地隨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造勢雀躍起來。
誰說小事就不能高興了呢,他說服自己。
符嘉那邊剛把飲料倒好,陳子淵幫忙搭手傳給大家,提議道:「來來來,咱們以飲料代酒來碰一個!」
展述嘴上嫌棄「能不能來點鮮花樣」,實際卻第一個端起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