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生意这么好,跟6大人有关系吗”秋雁想起白日,有好几个姑娘都在议论,说要与6大人用一样的伞。
柳玉珠就与她说了昨日6询讲书的事。
秋雁想了想,道“6大人自然有功,还要感谢清风的机灵,如果不是他去借伞,6大人也不会想到这茬。”
柳玉珠哼了哼。
刚开始她也以为借伞完全是清风的主意,可6询还伞时塞了那么一个东西过来,柳玉珠就知道,6询一开始就叮嘱过清风了,不然他哪来的机会接近她
年纪轻轻的一个贵公子,实则老谋深算,都快成精了。
用过饭,莺儿伺候柳玉珠沐浴,差事都完成,莺儿就去后罩房睡了。
柳玉珠叫来秋雁,告诉她等会儿6询要来。
秋雁大惊,孤男寡女夜间相会,难道6询想对柳玉珠做什么
柳玉珠将秋雁视为自己的另一个姐妹,甚至京城里的事,她隐瞒了两个亲姐姐,只愿意与秋雁讨论商量。
“他倒没那么小人,否则他大可直接与我签卖身契,让我去他身边做丫鬟做通房,到时候还不是随他做什么。”柳玉珠先打消了秋雁的猜疑,当然,她很清楚,6询还是有点惦记她的色的,只是那等贵公子,不屑卑鄙强求。
若不图色,秋雁完全猜不到6询的心思了,在侯府那三日,她完全就是在门外保护柳玉珠的,与6询只见过面没说过话,对6询与柳玉珠房中相处的细节也不甚清楚,唯独听了一堆墙角,隐约猜到6询那方面很强。
秋雁想,公主要她跟着柳玉珠来江南,应该也是担心她留在京城,无意间泄露什么。
显然,公主还是善待她们的,不然杀人才是灭口的最好办法。
“还有两刻钟,咱们下下棋吧。”柳玉珠早已准备好棋盘,邀请秋雁道。
秋雁是作为暗卫培养出来的,武艺高强,琴棋书画也都有专门学过。
二女点了一盏灯,默默地对弈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人沉浸在棋盘里,直到某一刻,秋雁突然放下棋子,看向外面,低声对柳玉珠道“他来了。”
这座宅子右侧就是一条巷子,一人多高的墙头,自然拦不住身怀武艺的人进来。
柳玉珠带着秋雁悄悄走到厅堂门口,往墙边一看,就见有个修长的黑衣人影站在那。月初无月,厅堂也只有一盏昏暗小灯,柳玉珠眯了眯眼睛,直到那人闲庭散步般来到近前,柳玉珠才看清了6询的样子。
白日他喜穿白衣,温雅俊逸,今晚换上黑衣,他的俊美中便多了三分凛冽。
站定了,6询瞥向秋雁,显然是不欢迎秋雁在场。
柳玉珠只是留秋雁陪她壮胆,怕翻墙进来的另有其人,并非指望秋雁能在6询意图不轨时出手阻拦,现在最紧张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她便示意秋雁回耳房休息。
“有事叫我。”秋雁临走前,朝柳玉珠笑了笑,自始至终无视6询的样子,似乎并不惧怕他。
柳玉珠突然好奇,如果秋雁与6询打一场,谁会赢
目送秋雁进了耳房,柳玉珠看看6询,低声问“大人有什么事吗”
6询朝厅堂里面看了眼。
柳玉珠只好让开门口,请他进去。
6询扫眼厅堂,微微皱眉,像回了自家一般吩咐道“备茶,最好是龙井。”
柳玉珠想到那私契,应了声,去了厨房。
热水很快烧好,柳玉珠泡好茶,端到厅堂,倒茶之前解释道“这是今年的龙井新茶,原本我们是买不到的,都是托姐夫的福,他爱喝这个,每年都专门去府城茶农那边亲自挑选,回来也会送我们一些。”
说着,她将倒好的茶水放到6询面前。
正要缩手,6询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柳玉珠心里一慌,想缩回来,6询攥得紧紧,另一手压住她的指尖,迫使她的整个右手掌心都暴露在他眼前。
一盏灯光昏黄,柳玉珠的右手乍一看白皙纤长,然而仔细一瞧,便会现她的掌心与指腹磨出了一层茧子,有薄有厚,葱白般娇嫩的肌肤上更是散乱地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不算严重,可那些深色的结痂出现在她的手上,便如好好的一块儿美玉突然生出瑕疵,暴殄天物。
“怎么回事”6询抬眸,看着她问。
柳玉珠低着头道“我在学制伞,技艺都是熟能生巧,刚开始难免受些小伤。”
6询“你很缺钱吗”
他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柳玉珠挣了几次不管用,干脆随他攥着了,解释道“我不缺钱,但我们柳家的制伞手艺不能断了,哥哥要读书考功名,我自愿跟着我爹学的。”
6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不是很怕疼吗现在怎么不怕了”
他这话,又将柳玉珠的回忆拉到了去年侯府。
她慢慢地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