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离开后,扶桑村村口可谓是一片狼藉,血红满地,腥气浓重。
两具尸体就那样静静躺在地上,有些瘆人。一尸无头,一尸缺指,怪异至极。
而此时村口三人间的气氛都是有些微妙。道爷无所谓然。墨遥梦则一脸的沉闷,表情有些痛苦,毕竟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杀人。但她的思想无疑是有些过于古旧,在修士的世界,杀人不过平常事,这她也经历过,可是看到儿子如此,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蚩霄站在原地,虽然第一次杀了人,但他的神情看起来并无异常,没有因为杀的是人而受到丝毫影响。蚩霄沉沉地看着手中的剑,那一剑之后,他似乎受益匪浅。
果断,说的就是刚才那种感觉吧……
“小子,第一次杀人,可有什么不适?”
良久,道爷站起身来,难得地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道爷,我很好。”蚩霄转身看向道爷,笑道。
“哦?那你的道心倒还蛮坚定的嘛。”
“道爷,这并不算什么。我每天都在以草木山石为目标练剑,也曾到大荒杀过许多异兽来练手。在我看来,孙眦这种恶人与那些草木山石丶大荒异兽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只是靶子。他难得生而为人,却不懂何而为人。甚至是不如异兽。”
“但是霄儿,杀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即使他们不配称人,但仍旧有着与我们一样的特征。有感情也有家人。”蚩霄话才说完,紧接着墨遥梦就开口了。这些话在她口中说出来其实是有些牵强的,她杀的人终归是太多了。这话,只怕是出于私意,不想让儿子如此才说出来的。
“我知道了,娘亲。但是今后若还有人像孙眦一样,侮辱娘亲还有我身边的人,我还是会杀他。我练剑修道为的就是要保护身边的人,若是不能如此,只怕修道是无用功。”
蚩霄起初练剑修道为的只是憧憬,但现在逐渐懂事,也知道了身边人的重要。
蚩霄这话映在墨遥梦脑海中,她顿时心中感慨。修道,为的不就是如此吗?
儿子为了她的清誉,可以去杀人,即使这是错事,但又使她如何不感动。
墨遥梦一把拉过蚩霄,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这一刻,墨遥梦的心扉似乎继蚩雪浊之后,又一次泛起了滔浪。
“霄儿,娘亲只希望你能活的开心就够了。”
“嗯。”
看着母女俩,道爷一瞬间居然有些羡慕。而后他叹了口气,道法自然,手指只是挥动了几下,那些地上的怖人之物,仿佛在一股引力的催动下,一一悬空无所拖,连早就渗入灰土中的血液都是在片刻后冒出。
一瞬间的景象更瘆人,一坨一滩的血红四处飘散在空中。待村口的土地恢复如初,道爷手指向着远方一指,死尸血红旋即如一道红雷,向道爷所指之处闪而去,瞬间消失天际。
……
九黎梵天域,四合城将军府。
天苍浮云下,将军府富丽堂皇的后庭花院之中可谓如春,百花争艳。不知是用了何办法,在这寒寒冬雪中,依旧让四季之花,盛放一时。与老街扶桑树的能力就似同出一辙。
“眦儿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三天都没回来,尽和那些狐朋狗友到处鬼混!”
花草树木繁盛之中,灰石圆桌前,一男一女相对而坐。说话的是那个男人,四十有七的年纪,一袍黑衫在身,虎背熊腰很是魁梧。
女人接过话来,年纪虽不小,但风韵犹存。
“老爷,眦儿还小,喜欢玩闹也是人之常情嘛。更何况他自幼性格就是如此,大了也很难改变的。你就别生气了。”
这两人正是孙眦的父母。父亲孙自舵,是梵天域十二将之一。母亲普余,倒是没什么官职,平常妇人一个。
“夫人啊,你不懂。眦儿再如此,迟早要搞出乱子!他不吃亏才怪了!”孙自舵语气中有些怒气。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眦儿正值年少,**重点是正常的。何况他也只是在这梵天域之中走走,有老爷在,还没人能让眦儿吃亏的。”
普余一味地为儿子辩护,可以看出对孙眦的宠爱有多深,甚至变成纵容。她一个妇人只怕不懂世间凶险,认为只要自己的丈夫是梵天域将军,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无人能管。
“唉,夫人你怎么也如此想呢?我只是梵天十二将之一,在梵天域并非就是只手遮天。上面还有上六将,更上面更有域主!”孙自舵无疑是认为夫人错认了自己职位的地位,出言解释。“就像上次,他就把注意打到林将军家小公主身上去了,要不是我与林苍同是下六将,交情还算不错,那他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至少在四合城,老爷你就是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