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比他们之前走错的房间要大很多,更像是一间待客室。沙发和茶几都跟新的一样,显然没有什么人进来过,但仍然打扫得一尘不染。
终云晚一眼看见房间里摆放历年纪念品的橱窗,立刻松开奚厌的手,凑到橱窗前往里看。
手里温软的触感骤然消失。
奚厌手指微蜷了蜷,冷着脸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中年男人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又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离开房间去拿办理结婚证的材料。
终云晚端起茶喝了一口,在座位上等得无聊,又想站起来去窗边看一眼,就听到奚厌不冷不热道:“别到处晃。”
他一怔,浅淡的眸子朝着男人无辜地眨了一下,像是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被说,但还是听话地坐了回去。
中年男人很快就拿着东西进来了。
他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掏出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将手里的声明书递给两人。
“奚总,这是结婚登记声明书,请您和这位小先生分别填写,有不清楚的地方尽管问我。”
两人接过声明书,不约而同地把全部内容扫了一眼,确定这是结婚登记表后才填上自己的名字。
中年男人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乌龙事件,还以为两人是因为过于谨慎才这样做,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等他们填完了表,中年男人接过仔细看了几遍,小心地放到一边,“表格没问题,麻烦两位将相关证件材料交由我们审核。”
奚厌的证件材料早就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闻言便顺手把证件材料往中年男人的方向推了推。
中年男人几乎是双手捧起那些材料,小心整理好装进崭新的文件袋,然后才抬头看向另一旁还没拿出证件的少年。
奚厌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着,等了片刻,也将目光投向了终云晚。
终云晚被两个人看着,动作更犹豫起来,柔软的唇紧紧抿着。
奚厌浑身气压低了许多,扫了眼终云晚空空如也的手心,“你没带?”
“我带了的。”终云晚赶紧回答。
只是因为怕被父母发现,被他藏起来了而已。
他慢吞吞地拉下外套拉链,在外套里侧的口袋里找了找,掏出自己悄悄带出来的证件。
奚厌的目光凝固了。
终云晚本来骨架就小,身上又没什么肉,他竟是一路上都没发现他口袋里放了这么多东西。
坐在办公桌另一侧的中年男人则是彻底石化在原地。
这小孩跟着奚总过来领证,证件竟然还是偷摸着从家里带出来的。
该不会真是奚总从哪骗来领证的乖小孩吧。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中年男人干笑了两声,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接过终云晚的证件,埋头对着电脑审核,后背直冒冷汗。
终云晚把外套的拉链拉好,摸了摸另一边的口袋,在心里思索着。
等会可以把结婚证藏在这个口袋。
“材料都没有问题。”中年男人很快审核好全部相关材料,将东西还给两人,“请问两位有准备好照片吗,还是需要当场拍摄?”
奚厌看着终云晚接过证件,像小仓鼠囤粮食一样将证件藏进外套里,薄唇轻扯了下:“现在拍。”
“好的,您坐这等会,我去找人来帮二位拍。”
中年男人离开房间一会后,带了几个人进来。
房间的一角很快就被布置成一个临时的照相场地,照相师调好相机,在裤子上搓了搓手心的冷汗。
他们进来前被中年男人叮嘱了好几遍,都万万不敢出错。
“您有什么其他要求吗?”在拍照前,照相师谨慎地提前问了一句。
这张照片是要跟结婚证一起保留一辈子的,几乎没有人会不重视,往往在提出一堆要求后,还要重拍很多次。
奚厌脱下西装外套,衬衫下腰腹结实的肌肉隐约可见,没有西装革履的束缚,显出几分难驯的野性。
他将外套扔在椅背上,垂首整理袖口:“能用就行。”
照相师嘴角一僵,悄悄看了眼一旁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少年,心里没忍住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