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三娘被关在柴房少吃少喝没炭盆地过了近一个月,却依旧无损容貌,这让陈肃十分好奇。
“谯姑娘可真是厉害,常人若是被关进柴房三两天的,这容貌就憔悴不堪了,可谯姑娘偏偏没这样的担忧。”
谯三娘抬头看向上头坐着的陈肃,只见她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还微微侧目看向她,似乎是真的好奇她为何在那样的条件下还能保住容颜不损。
谯三娘也笑,“都说夫人乃是公侯府邸出身的富贵人家,自小一脚迈八脚跟的,草民今儿可真是见识了。旁人这个时候大抵要多问问草民为何做出那等不堪之事,身后又有那些人帮衬,可夫人跟他们都不一样。”
陈肃面不改色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你这么聪明,在跟那些人的相处之中一定现了什么线索,来吧,不要客气,直接说出来吧。”
谯三娘直接被陈肃给逗笑了,她不着痕迹地往陈肃脸上仔细看去,想要知道她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以为她凭着自己的身份就能让她说出什么来。
可现实是陈肃脸色一点没变,依旧是那副微笑着的模样,好似她刚刚并没有问出那么脑残的问题。
谯三娘失了笑容,带着几分不耐烦,道:“草民可不如夫人身份尊贵,更不如夫人聪明,又如何去知道那些人到底什么底细呢?夫人忙活了快一个月,想必已经证实了草民之前所说无一虚言,不如去问问那些人吧。”
“那些人”当然也是问过了的,只是那些人原本就是准备来随意抛弃的小喽啰,怎么可能问到更多的消息呢?
不过既然谯三娘暂时不想说,陈肃也懒得纠缠,“把她带下去卖了吧。听说晋地的风俗与蜀中和京城都大为不同,女人在这里生活更加艰难,同为女人也自然不可能亲手把另一个女人送去什么脏污之地,就随便选一个人牙子把人送过去吧。”
没错,陈肃准备钓鱼了,之前在苏州和扬州生的事情也就罢了,江南大族她自己根本摸不着头脑,而林如海也顾虑颇多,所以只找了个大概就放弃了。
可眼下林如海所处的位置又有所不同,林家必须要立威了。
谯三娘看陈肃好似真的对她失去了耐心,赶紧求饶:“夫人等等!求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陈肃嗤笑,“好啦,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枉有一个好出身的傻子,你对我万般看不过眼,你说说,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你真的说了什么,我又如何敢随意取信呢?”
“如今这么一看啊,你说你叫谯三娘,恐怕连这个名儿都是假的。”
陈肃手一挥,自然有人上前将谯三娘堵了嘴往外头拖去,剩下的事情她只管等着有人自动上钩就行了,横竖眼下这长安城里也有些乱。
不过,陈肃也没敢直接让家里带出来的人去盯着那谯三娘,而是收买了几个日常在街面上混得开的乞丐来做事,横竖这些个半大小子在街上待得久了,比一般人更加了解各家的情况,且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二月里,南下的寒风让长安城依旧寒冷,甚至还下了一场大雪,这场大雪使得新开的羊毛织造处连本该被弃之不用的劣质羊毛都拿出来做了毛衣,钱更是又赚了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通过第一次的试验,这羊毛的等级划分制度进一步建立起来了,为从春夏开始的新一年的工作打下了更加坚实的基础。
没错儿,新衙门里人员良莠不齐,但大家已经开始惦记再次派人去草原上收购羊毛回来了。而且大家一致认为今年的羊毛价格还能再稍稍往下压一压,毕竟这等级制度建立起来了,不就是这么用的嘛。
贾赦端着酒杯醉眼迷离地看向中央正在跳舞的姑娘们,脑子混沌中突然带出了一点清醒,含糊着扬声说道:“要说,草原上的冬天那才叫冷,咱们为啥就没想到返回去赚取那些蛮夷的钱?”
这个问题问得好!
就连林如海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那些蛮夷着实可怜。
明明羊毛是他们的,大周从他们手里以低贱的价格购买了羊毛,转头做成了毛衣毛裤又以不知道高了几十倍的价格转卖回去。
林如海笑着去跟贾赦碰杯,“舅兄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