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晏垂下眼眸,遮去了眼底的悲伤。
可没等他伤感太久,门口就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明掌门,你歇下了吗?”
是白沂欢。
明时晏起身开门,问道:“白观主?您有什么事吗?”
外面天色已黑,为何突然来找他?
白沂欢折扇挡住下半张脸,神色似乎有些凝重:“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
白沂欢带着明时晏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为明时晏斟了杯茶,说道:“这两天生的事情太混乱了,一直没来得及好好坐下来说说话。”
“白观主有事不妨直说。”
白沂欢轻笑道:“这里又没外人,这么客气做甚?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明时晏不解地看着他:“师叔?您和……”
“你母亲,涟清漪。我们是同门师姐弟,当年都是掌门座下的弟子。”
“……”
这个明时晏倒是没听说过。
“我当年入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清音观的大师姐了,整个清音观除了观主他们没人打的过她,而且她长的也是……美极了,”
白沂欢不觉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她还美的人。”
说到这里,他有些嫌弃地看了明时晏一眼:“可惜你的脸到底还是随了你那无趣的爹,也就继承了你母亲美貌的十之二三吧。”
“……”
明时晏尴尬一笑。
这又不是他能选择的。
白沂欢接着说道:“当年整个门派里就没有几个弟子不喜欢她的,每次我见到她时她都在愁眉苦脸地收拾那些爱慕者送的情书礼物,哈哈,幸好我都是送的她爱吃的东西,这才没被丢掉。”
白沂欢得意地笑了一下。
明时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也配合的笑笑。
“上任观主本想传位于她,你母亲她不爱那些名利虚位,觉得那些影响她行侠仗义匡扶正道了,就干脆请辞下山斩妖除魔,行走江湖,结果再消息时,就是她和你父亲在一起了。”
白沂欢说到后面隐隐有些咬牙切齿,手中茶杯都裂了三分。
“……”
“不过我也不在意,她过得幸福就好。”白沂欢叹了口气。
明时晏看看他的茶杯,觉得他并没有“不在意”。
“再后来,就是你母亲婚宴的消息了,我本想参加的,可是看着那张请帖上并排写着的那两个名字,我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去亲眼见证她和别人结成连理,于是干脆叫了其他人替我去参加。”
“之后,就是她怀了你的消息,最后,就是她身死的消息。”
白沂欢说到这里,轻轻闭上眼睛。
“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她以那种方式死去,我想过她可能会身陨,也许是在与凶兽的战斗中力竭而死,或者是在保护百姓的过程中不慎重伤身亡,我一直觉得在那种战斗中为了道义而献身应该才是她心中所希冀的。”
“可她最后竟是……”
白沂欢说到这里实在无法继续了,他一只手支着额头挡住眉眼,声音微微哽咽。
“恭云那小子说,是桑维安害死了你的母亲。”
“……是的,他趁我母亲分娩时虚弱,放妖魔上山杀害了她。”
“呼……”白沂欢长出一口气,“桑维安死得轻了。”
明时晏默然。
白沂欢跟他说完这些之后,站了起来。
“我想和你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走吧,还有人在等着你呢。”
“谁?”
“上星仙尊,整个仙门仅剩的三位仙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