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他越珍爱她,越想独占她,越想自我折磨,裹挟住所有本性,卑劣地招惹她。
他体内仿佛养着一根邪骨,暗下作祟,教他犯下恶事。
“您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有时候,沈香不是很能明白谢青在想什么。
谢青微笑,问:“小香信我吗?”
与其把沈香交到这些不知来历的人手里,倒不如……带着她一起赴死。
她应当是愿意的吧?她说过,命都可以给他。
沈香害怕谢青跌下山崖,想朝他伸出手,又恐推搡间铸成大错。
她踌躇不前,冷不防听到这句,忙回答:“自然是信您的。”
“既如此。”他嘴角微微上翘,贪婪地凝视沈香,“把手给我,来我怀里吧。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他在骗她。
这样的悬崖峭壁,他不可能救她。
只是一句漏洞百出的谎话,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
谢青想知道,沈香那句“献身”,究竟作不作数。
哪知,沈香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她回答:“嗯,我都听您吩咐。我信您。”
言毕,她上前,小心揪住谢青的衣袖。
小娘子傻得厉害,没有丝毫犹豫,完全把自己交付于他。
“你不害怕吗?”谢青怔忪,微微眯眸,心中的困惑更甚了。
他说的谎言分明这样拙劣、好戳穿,她为何还要信他呢?
“有您在,小香不怕。”
“……噗嗤。”谢青不知为何,又被她逗笑了。
怎会有这样的孩子,傻到他都不忍心辜负。
谢青是喜爱死亡的,但如果沈香想活,那他也不是不能纵容她。
唉,小妻子可真是难哄啊。
谢青眼中满是溺爱,他朝前倾身,柔软的长发披散至沈香的鬓边,同她耳鬓厮磨。
片刻,沈香忽然觉得耳侧一热,是湿濡的舌尖悄无声息探过她的耳,缓慢停在耳珠附近碾磨。
唇齿流连忘返,有意作怪,暧昧缱绻。
他甚至轻柔地,咬了她一下。
“您……”
燥意瞬间席卷了沈香周身,她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没等她回过魂来,谢青再度按上她的腰身,修长的指节抵在小娘子嶙峋的骨珠间,她被他死死囚于身前。
这一次,他蛮横霸道,不容她拒绝。
他的生死,往后与爱妻相攀相缠,密不可分。
即为——小香啊,插翅难逃。
“真乖呀。”谢青闷闷笑了声,“抱紧我。”
不等沈香反应,只听得“哗啦”一声,衣袂蹁跹,猎猎作响。
谢青竟不按常理出牌,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刻,搂人,朝后跌去,直坠万丈深渊!
一对小儿女跳崖,刺客赶到时,只听得呼啸的风声?。
“爷,他们跳崖了,怎么?办?这样高?的山崖落下?去,我?看是没法子生还。”下?属瞥了一眼夜雾遮蔽的山崖,开口。
为首的男子皱眉,深思片刻:“找!将军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你我?就得提头去告罪!”
“可?是崖底这样深,若要平稳行至山脚,恐怕得几?个时辰。”
“喊上弟兄,分头行动!”
“是!”上峰执意要寻人?,下?属便不再劝了,他们立时往四周探寻下?山的路,好赶在天明之前,找到谢青的尸骨。
……
沈香与谢青往无?涯的峭壁,不断下?坠。
她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想惊呼出声?,又觉得风太狂了,割得人?眼皮发疼。
好在谢青居她身?下?,她伏于郎君胸口,不至于邪风入口鼻。
会死吧?会粉身?碎骨吧?
她仿徨睁眼,小心窥视谢青。为何?郎君还是端着温文的笑呢?他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