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无人注意这二人的神色,阖府小厮皆是喜不自胜,丫鬟婆子也是眉飞色舞,就连霍如海这样一向慎独之人,都露出了三分罕见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了。
李公公刚走不到片刻,门口小厮又带着一个官差模样的人进了府门。那官差模样的人看上去神色匆忙,脚步紧凑,一看便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知是这官差性子细腻,还是阖府上下的欢喜太过于外露,他刚进府门口,扫了一圈院子里的正欢喜着的众人,明显愣了一愣:“这可是宁国公府?”
霍如海上前两步,道:“老夫就是宁国公。这位是?”
官差恭敬地行了一礼:“参见宁国公,小的乃是京兆府尹姚大人手下的官差,特来府上告知……”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以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接下来的话才显得不那么突兀,可这欲说还休的姿态反而让在场的人心揪了起来,渐渐重视起这个前来回话的官差。
“府中二少爷……昨日暴毙。”
官差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众人还未从刚刚的狂喜中恢复过来,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不曾敛下,此刻乍一听霍炽身死的消息,唯恐自己还在梦中。
什么?
霍炽死了?
就连外面围观的百姓听了,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在霍家大少爷荣归当日,霍家二少爷却死于暴毙,一喜一悲,交织在一起,便显出几分可笑的荒诞,就是话本子里也难寻这样的奇事。
齐氏本还在心里咒霍羡倒霉,待她听懂了这官差的话,脑子一片云雾,脚步虚浮,掐住旁边丫鬟的胳膊才堪堪稳住身子:“你这个乌鸦嘴乱说什么!谁敢咒炽哥儿死!我看谁敢!”
霍如山虽然震惊,可却未曾完全相信。突然来个人空口白牙说你儿子死了,任谁都不愿,也不会轻易相信。
他沉声道:“这位差使是不是搞错了?犬子昨日和尚书府公子吃酒去了,好端端地谈何暴毙?”
官差本是被齐氏惹得有些不悦,又念及霍如山夫妇中年丧子,一时情急也是情有可原,仍是耐着性子解释。
“请大人节哀,此事千真万确。昨日宁远将军副将刘将军带人前去京郊怀林清剿流寇,后传话给姚大人,让他带几十官差前去清理尸体。却不想在怀林现了府中二少爷的尸体,如今已验明真身,一个时辰后便会将棺椁送回贵府。”
竟是在怀林现了霍炽的尸体?
听完官差一席话,霍羡心下轰然一声,想起那封没有回音的家书,想起昨夜怀林的腥风血雨,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他下意识朝霍祈的方向睃了一眼,却见霍祈神色自若,眉梢间隐隐约约有关切之意,可若细细打量,又不禁讶异她那双眸子里的平静无波。
官差每说一个字,齐氏的心上就多插了一根银针,待官差说完,心中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她已顾不上脸上的体面,哑着嗓子哭喊道:“是不是那个天杀的崔信杀的!炽哥儿定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齐氏这番不知轻重的话不禁让整个主院都沉默了片刻,霍如山气得甚至想缝上齐氏的嘴。先,此事若是崔信授意的,崔信又怎会贼喊捉贼?其次,谁都知道崔信是孝文帝现在跟前的红人,就算齐氏一时伤心,也没有随意能攀咬崔信的道理和资格。……
齐氏这番不知轻重的话不禁让整个主院都沉默了片刻,霍如山气得甚至想缝上齐氏的嘴。先,此事若是崔信授意的,崔信又怎会贼喊捉贼?其次,谁都知道崔信是孝文帝现在跟前的红人,就算齐氏一时伤心,也没有随意能攀咬崔信的道理和资格。
官差撇了撇嘴,又道:“还望夫人慎言。据刘羽将军所说,清剿流寇时并未见到府中二少爷。”
话音刚落,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空中飘来。
“我能作证这位官差说的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