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激起了卓华心中的恶劣。
“不要怎么样?陛下倒是说清楚啊,不然华不知道陛下究竟想说什么?”
娄初白似乎被卓华的无耻惊呆了,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我不要吃水果了。”好不容易吐出了话语,却被轻而易举地驳回。
“刚刚是陛下说想要的,君无戏言,怎可如此出尔反尔,若是陛下想要反悔,华就让摄政王来评评公道。”
“别,别叫皇叔。朕——朕不要!”小皇帝显然被这句话吓得不轻,连忙哀求着眼前的人,红彤彤的眼圈里盛满泪水。
“这可不行,摄政王特意叮嘱过陛下受了凉不能吃这些东西,陛下又非要吃,华也是为了陛下着想。”嘴里说得话不容拒绝,卓华把娄初白调整了一个姿势,直接带着他站在屏风后面。
“摄政王就在里面,若是陛下实在不愿地话,就直接和摄政王说吧。”
在屏风后面就是娄湛办公的地方,这道屏风隔绝了两个空间,虽然批改奏折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可是如果此时此刻,娄湛抬起头看一眼的话,必然会现屏风后两道纠缠不休的人影。
娄初白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自己出一点声音,惊扰了里面办公的皇叔,偏偏卓华的动作却肆无忌惮,仿佛一点也不怕娄初白招来注意。
卓华好像还嫌不刺激娄初白,特意压低声音,“陛下怎么不说话了,刚刚我见陛下和王爷可是相谈甚欢,连手都拉到一处去了。”
娄初白慌张得抬起头,主动吻上去,祈求着眼前之人将自己带离这里,这可惜纯洁的天使求到了魔鬼头上,魔鬼不仅会自己堕落,他还会拉着人一起和他堕落。
渐渐地,怀中的少年不再挣扎,原本圆圆的猫眼也微微拉拢着,低头看上去只能看见浓密的长睫闪动,卓华知道小皇帝服软了,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陛下真听话。”卓华在娄初白头顶亲了一口,特意在屏风前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娄初白回到椅子上,铺在桌面的正是娄初白刚刚的临帖。
卓华的目光落到那绵软的“湛”字上,随后又转移到旁边那个气吞山河的字上,卓华的的胳臂一瞬间收紧,让娄初白忍不住惊呼出声。
卓华马上放松了自己的钳制,不过他略带凉意的话却明显还在生气。
“那陛下可要好好保持安静,免得摄政王还以为华在欺负陛下。”特意在‘欺负’上加重了语气,仿佛是故意似的,更让小皇帝本就害怕的内心更加慌乱。
比寻常冰梅要更大的个头让它看起来格外美味,细密而又均匀的绒毛铺在表面,看上去十分可口。
娄初白盯着桌面山还冒着寒气的冰梅,咽了咽口水,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吐出一句话。
这声音被压得非常低,几乎凑到卓华耳朵边才能听清,颤抖的声音并没有让卓华心软,他笑了一声。
“这可是洲楚培育的新品种自然要比天澜本地的梅子要大,陛下若是想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差别,一试便知。”
听懂卓华话中意思的娄初白脸唰的一下变白了,嘴唇微微颤抖,但是一句抗拒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看陛下刚刚在练字,摄政王刚刚才说不可荒废学业,陛下怎可如此贪于享受呢?”卓华貌似好意地提议道。
凝结在上面的寒气融化成水滴,仿佛不经意般弄湿了桌案上的宣纸。
“还是换一张好了。”卓华把最上面那张宣纸拿起来,状似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又在桌子上重新拿了一张纸,用镇纸压好摊在娄初白面前。
做完该做的事,卓华一手拿过刚刚娄初白握过的毛笔,强迫娄初白拿起这支笔,挑了挑眉,“陛下这就开始吧。”
娄初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卓华,他强忍着不适,握笔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娄初白费尽全身的力气妄图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
在一墙之隔的内室,娄湛正在批改奏折,若是听到了什么出来查看……
娄初白害怕被隔壁的娄湛注意到,只好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一只手扶住桌面,稳住自己的身体。
颤抖的手臂根本无法支撑毛笔写出一个完整的字,颤颤巍巍的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墨痕。
“陛下怎么没有好好练字,再这样,华可要和摄政王告状了。”似乎是被娄初白的不认真气到,卓华有些略带警告地威胁道。
娄初白不得不把全身的注意力集中到手臂上,但是手臂上想要用上力就必须使上全身的力气,他不得已绷紧了身上的每块肌肉。
勉强费力地写出一个字,娄初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桌子上。
一时间,娄初白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陛下怎么不继续了?”仿佛是在真的疑惑娄初白为什么不写了,卓华明知故问道。
他像是没现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个姿势。
娄初白的瞳孔紧紧收缩了一下,眼神涣散着,紧闭的嘴唇微张。
手上握着的毛笔呯然落地,漆黑的墨水溅到雪白的宣纸上,刚刚写好的一个大字也被弄坏,失去了原本的端正。
娄初白挣扎着想要抓住落下的毛笔,却不得其法。
毛笔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宣纸上,那片被墨水染上的污渍格外醒目,仿佛特意提醒着娄初白什么。
略带戏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声音像阳春三月盛开的桃花,清香馥郁却又带着无限风情,在桃花的春意下掩盖着是幽幽的醋味。
“陛下,怎么不继续写字了?摄政王还等着检查您的功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