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接到他妈电话要他晚上回家吃饭。
就在前两天,院里有个交流研讨会是和英国某高校合作,几位院长都力荐秦巷作为代表出国,这原是不错的学习机会,名额也有限,秦巷没道理拒绝。
可听说交流地点在伦敦,秦巷二话没说就开始摇头。
摇了两次,最后这机会落在了贺彦名头上。
秦巷最近很忙,今年有别于去年,他亲自带了两个博士生,组建了自己的一个小团队,一直忙期刊,忙研,忙申请专利,那股劲让王德封汗颜,甚至怀疑他搞的这么起劲,是不是打算单干,话里话外,多次来试探秦巷。
秦巷没功夫跟他打太极,临下班,他还要赶回家吃晚饭,王德封在他办公室坐了半小时,一句准话都没套出来,笑着说,晚上要不去他家吃饭,喝一点。
一通电话把秦巷救了,他起身接电话,丰大校务处那边打来的,秦巷退到办公桌那边接听。
可这通电话接完,他便不能动了。
王德封见他半天没动静,在他身后唤“小秦,怎么了,谁打来的,出什么事了”
秦巷全身脱力“没,没事家里打来的,我回家一趟,明天跟你聊。”
他这样,多半是家里出了事,王德封也不好再拦着继续唠,只好放他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还笑着说“真要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帮的,就给我打电话,别客气。”
“嗯,有事联系你。”
秦巷失魂一般回了家,校务处的消息先通到他这,可明天就会传到院里,再传到别处,甚至会传到网上。
这事瞒不住,如石破天惊,将他活生生炸开了,他可以预想,接下来这几个月,他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可能有一点平静,打乱的,又何止是他的生活。
晚上这顿饭是没法再吃了,他这个状态回家得把老两口吓死。
了消息说晚上有事,留在公司加班,秦巷随便糊弄了他妈,不想,没多会儿,毓远淑电话就进了来。
毓远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低沉又冷肃,仿似不可置信,嗓音也渐渐尖锐。
“儿子,听说你给丰大捐了一个亿”
“妈”秦巷在自家的公寓楼下瘫坐了半天,这会儿还在车里没上去,听到他妈声音,全身骨头一瞬松散,像瘫痪了一般,靠进了车座里,他说不出话,嗓子是哑的,人聚不起多少精神,“你听说了消息传得这样快。”
“你还说消息传得快,知道你秦巷是我毓远淑的儿子,丰大那边认识的老同事立马一个电话拨了来,我寻思是不是同名同姓,可那边说不是”
秦巷视线涣散,毓远淑的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等他渐渐恢复意识,终于听清毓远淑在说些什么。
“一个亿一个亿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儿子,你哪来这么多钱,你跟我说实话,这些年你到底贪了多少我可跟你讲清楚,我跟你爸都是本分人,真要出事,这个风险,我俩担不起。”
“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把老秦给你准备的婚房卖了”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你爸,把咱家老房子地皮也卖了”
“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回家”
“嘟嘟嘟。”
电话挂断。
都是什么跟什么。
秦巷哭笑不得。
这晚他到底也没回家,他这个状态别说回去跟毓远淑掰扯,他怕再听毓远淑多说两句,他能起应激反应。
这事真是闹太大了。
辛宴庭以他秦巷的名义给丰大捐了一个亿。
一个亿,就和玩一样,要不是他知道去年一年他在国清鹊投出的预算也才8千万,他真以为这笔钱对他辛宴庭来说只是洒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