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体育馆,暗夜倾覆,凉风簌簌地吹着。
“冷不冷?”江辞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夏倾月,“穿上吧,别着凉了。”
夏倾月没接,抬眸看向江辞,他的这双眼睛她看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想哭出来。她向他移近一步,扬起双手攀在他后颈,“谢谢你阿辞,谢谢你……”
“姐姐,别再谢我了。”江辞笑了声,缓缓回抱住她,还特意找了个理由掩耳盗铃:“我就是在这场比赛顺便摘了个冠军,也顺便帮你争取个机会。”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夏倾月闭上眼睛,落了一滴泪:“你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我都知道。”
在她追逐服装设计梦想的路上,江辞从来不说什么。她想看有关的设计书籍,书店买不到,他就托人买到然后送给她;那段期间,母亲还没有真正支持她的梦想,他从始至终都站在她这边;有的时候研究知识到半夜,怕她无聊,他会陪在她身边……等等等等,太多了。
松开手,夏倾月能感觉到脸上残留的泪痕,正想从包里拿纸巾擦掉,江辞递给她,“都哭成花猫了。”
“不是说要庆祝吗?”他点开手机,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去哪家餐厅?我来预定。”
夏倾月接过纸巾,笑了笑:“都行,这次我不会喝醉了。”
默了片刻,她倏然想起一件事:“能不能先别吃饭?”
江辞问:“怎么了?”
夏倾月心中已定好打算:“我想先去一个地方,正好你陪我一起。”
第38章短发
“什么地方?”见夏倾月没说完,江辞不忍好奇。
夏倾月已在网上叫好了车,车子没过多久停在两人身侧时,她打开车门,回眸,过了几分肩膀的长发漾出漂亮的弧度,“头发长了,去理发店剪短呀。”
“长发吃饭的时候会掉下来,正好也该剪了。”
从头发过了肩膀开始,夏倾月就觉得不太适应。十七岁至二十岁,她的短发留了三年,这三年已经习惯了短发,每次只要一长长些就会剪短。
这几天虽说看江辞比赛外出有些时间,可看完比赛之后总是忘记,今天没忘,因为她特地设置了个提醒事项。
乘车到了理发店,两人推门而入。
晚上这个点,人流量还可以,不是很多,但店内每位理发师都在接待各自的客人。他们是到店,没有提前预约,所以只能等。
“您好两位,请问是哪位要剪头发?”不多时,一位理发师走过来上前问夏倾月和江辞。
女人刚忙完上一个顾客,手里的剪刀还没来得及放下,她没注意自己往这边走的时候剪刀离夏倾月越来越近,夏倾月也没注意,但江辞注意到了。
少年抬手放在椅背上,手腕稍微带力向后一拉,椅子滑轮退出几尺距离,坐在椅子上的夏倾月也跟着后退,神情里写着茫然和疑惑。
顿了一拍,她才反应过来,理发师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用手心握住剪刀白刃,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
“没事。”夏倾月起身,“是我要剪头发。”
“好,我们先去洗头吧。”理发师说。
夏倾月低眼看了看自己还穿着外套,把外套脱下来折好递给江辞,“你先帮我拿下吧,洗头穿着不方便。”
江辞应声,接过她的外套。
衣服交与他之手,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不愧是在体育项目上有所练习,反应力和敏锐力都很好。
假若再晚个两三秒,那把剪刀很可能会刺她肩膀上了。
洗好头,理发师让夏倾月选个位置坐,而后整理好理发前的准备工作。女人问:“美女,你想剪什么样的?”
夏倾月盯着镜中的自己,每逢理发师问她这样的问题她就答这四个字:“齐肩就好。”
理发师懂了她的意思,持着剪刀和梳子慢慢地剪掉那些稍长的黑发,既是顾客的要求,那她也不该多问什么。
直至剪好,理发师又带着夏倾月去洗了下头。
重新坐回位置上,对方刚拿起吹风机,店里的玻璃门即被人蓄力推开,紧接着一股凉风涌入绕在少女挽起袖口的手臂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看向门口。
“哎呦琳达,几天不见我可想死你了。”说话的是位中年女人,一眼看过去,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气质富贵,讲话也有豪门太太的高调:“快快快,我老公要带我参加一场晚宴,这不来找你做个发型提提气场。”
末了,她看了眼理发师,又看了眼夏倾月,捏着皮草一摆拢了拢,“我可是有预约的啊,专门定的你。”
琳达笑了笑,想说等我为这位顾客吹完头发就马上给你做发型,但女人作势催促:“快点快点,赶不上时间了,这场晚宴很重要的啦!”
见此,夏倾月欲想接过琳达手中的吹风机,反正就只剩下吹头发了,她自己来也可以。谁知琳达转身叫了江辞,“小哥哥,我看你和这位美女是一起的,你来帮她吹下头发吧。”
其实她本想让其他不忙的理发师来帮忙,却正值下班晚高峰的点,店里的顾客多了,其他理发师也忙不过来,只能叫和夏倾月一同前来的小哥哥。
江辞来到夏倾月身后,琳达告知他:“帅哥,有个顾客着急赶时间,抱歉要麻烦你帮一下这位美女吹个头发。”
“行。”江辞应声。
而后,琳达就去忙那位豪门太太的事情了。
吹风机的柄端被江辞握在手中,愈发衬得他的指节修长,透着白,淡淡的青络蔓延于手背,挺性感的。
夏倾月观察了一会儿,感叹他手好看的同时,也扬起胳膊,看架势像跟他“抢”那个吹风机一样。江辞先见之明地退了分厘,“怎么,不想让我给你吹?”
“……我只是想,”夏倾月眨了眨眼睛,解释娓娓道来:“我自己也可以吹头发,不用麻烦你。”
天花板映亮的白光堪堪落下,而江辞逆着光,棕发借了光的映衬色调更为浅淡,像琥珀,神情也有些不置可否。然后听到他说,漫不经心的语气:“不行啊,姐姐付了钱就要享受客人该有的服务,不然花钱干什么?”
“可你又不是……”这里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