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母亲怎么还不休息。”
襄夫人遣退了所有人,一张口就喝道“跪下”
卫屹之二话不说,掀了衣摆恭恭敬敬跪下。
“列祖列宗面前不可说谎,我问你,你是不是如传闻那般,与谢殊私下交好”
自从得知九皇子听到了传言,卫屹之就料到迟早会有这天。他垂眼盯着地面“是。”
“你”襄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谢家处处与卫家作对,你为何要与他交好”
“比起谢铭光,她手段温和,由她做丞相,对平衡世家有利,对卫家也有利。”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那我问你,除去这个理由,你有没有私心”
卫屹之抿唇不语。
“说”
“有。”
襄夫人气得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似是难以启齿,许久才又挤出句话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他”
卫屹之犹豫了一下“是。”
襄夫人踉跄后退,满眼震惊,半晌才指着他道“年少时你说要入营建功光耀门庭,成年后又说要稳定家业不轻言婚娶。你自小被众口称赞,养成傲性,我只当你是挑剔,没想到你千挑万选,最后竟选了一个男子卫家如今只有你一个男丁,你这是要家族断后不成”
卫屹之一言不。
襄夫人忍下怒火,沉声道“你现在就对着祖先牌位誓,从今而后再也不跟谢殊私下往来,更不会与他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
卫屹之抬头看了看祖先牌位,伸手解下腰间长鞭,双手奉了上去。
襄夫人气得浑身抖,劈手就夺了过来。
卫屹之褪下上衣,依旧一言不。
襄夫人看着他光洁白皙的脊背,只有几道旧伤,但都是打仗得来的,如今他却要为一个男子心甘情愿忍受鞭笞。
她狠狠一鞭抽了上去“有儿若此,失望至极”
年节时期有几日休假。谢殊闲躺了几天,箭伤终于养得差不多了,那天一照镜子,现脸都圆了一圈,看来是补品吃多了。
早饭后桓廷送了帖子过来,说要请她一起去赏雪。谢殊左右无事,便换了衣裳准备赴约,没想到苻玄登门来了。
他站在门口,神色尴尬“丞相可否去看看郡王”
谢殊疑惑“你家郡王怎么了病了”
“差、差不多吧。”
“难怪这几日没见人。”
谢殊叫沐白去回了桓廷的邀请,自己系上大氅,刚走出门又有点犹豫“你家郡王是在旧宅还是在大司马府啊”
苻玄道“在旧宅,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郡王便搬来旧宅小住了。”
谢殊失笑“他每次就知道躲啊。”
苻玄跟上她的步伐,趁左右没人,低声道“其实这次是为了丞相。”
谢殊的脚步停了下来“怎么说”
卫屹之的鞭子是铁鞭,襄夫人又在盛怒之中,下手自然重。如今他连衣服也不能穿戴整齐,只搭了件外衫在背上,百无聊赖,只能趴在榻上看兵书。
谢殊走进去,见到这情景,着实吃惊。
还从未见他这般狼狈过。
卫屹之听见响动,还以为是苻玄,转头要叫他给自己换药,却现是谢殊,连忙就要坐起。
谢殊走过来扶他,刚好外衫滑下,看见他背上伤痕,她吸了口凉气“襄夫人下手这么重。”
卫屹之有些意外“你知道了”
“嗯,苻玄告诉我的。”
卫屹之叹气“这么丢人的事也给我说出去。”
谢殊笑了笑,转头找到伤药“这次我能将你为我上药的人情还回来了。”
卫屹之笑着趴回去“也好,且让我看看你手艺如何。”
谢殊挑起那黑乎乎的药膏,仔仔细细地沿着鞭痕涂抹上去,连完好的皮肉都红肿着,伤处更是惨不忍睹。
她试探般道“你若说了我的秘密,襄夫人可能还没这么生气,顶多会因你我敌对立场劝阻你,而不会认为你离经叛道。”
卫屹之翻了一页兵书“家母对你多有偏见,没到时候还不能告诉她。”他扭头看她一眼,“你可以放心。”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