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她一个未婚生子不知廉耻的妇人,早该被浸猪笼,哪还轮得到她到处蹦跶,还敢嫌弃别人”老国公大怒。
“什么未婚生子,人家早就”乔六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脑子间忽地灵光一闪。
对啊,魏老二不是说她已经嫁人了么那她的夫君呢这大半个月来,他每回见到的都是她和儿子,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位传说中的夫君。
会不会她根本还没有嫁人可若是还没有嫁人,那胖墩墩又是怎么来的
一个念头陡然在他脑中出现,他的心呯呯剧跳,再也坐不住,匆匆扔下一句我还有事便在老国公的骂声中跑掉了。
“我们府上老爷我们府上哪来什么老爷”守门的老仆满头狐疑地望着乔六。
果然如此,乔六压下心中激动,勉强保持镇定,客气地道了几句,转身离开,翻身上马,决定去找那个满嘴谎言的妇人问个究竟。
可他找来找去,却得知许素敏一大早便约了人出外谈生意,他本是想追过去,却在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时打消了念头。
这胖墩墩今年两岁有余,算一算日子他顿时便激动起来,迈着大步便朝乖巧地坐在榻上吃点心的墩墩走去。
护卫们本是要阻止他靠近,可又想到此人与当家的关系,再看看连一直负责照顾墩墩的两名侍女也假装没有看到,任由乔六走了进去,干脆也将脸转到一边,一副我没有看见的模样。
“胖墩墩。”他凑到墩墩跟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切。
吃得嘴角尽是点心渣子的墩墩认得他,抿着小嘴冲他笑,笑得他心里软绵绵的。
“窝窝,你也有,墩墩也有哦”突然,小家伙伸出胖手指往他嘴角戳了戳,然后再戳戳自己的,笑得有些得意。
乔六初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看清楚小家伙嘴角两边那调皮的小窝窝时,心口一震,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去,也不嫌脏,亲自替他擦去嘴角沾到的点心渣子,让那两只小窝窝更清晰地映在眼前。
大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捧着小家伙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愈是看,便愈是觉得他长得像自己,当下再按捺不住,猛地抱起他,夹着他的胳肢窝高高地举过头顶,引来孩子一声尖叫。
“哈哈,墩墩,这肯定是我的胖墩墩”
小家伙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欢乐的笑声洒了满屋。
“这样子好么若是让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揭了我们的皮”屋外,穿蓝衣的侍女小小声地问。
她身边穿绿衣的那一位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如果能让夫人身边多一位知冷知热的,纵是被揭下一层皮我也认了。”
辛苦了大半辈子,纵是拥有万贯家财,又震摄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总得要找一位相互相持的,如此便是在打盹,也能有人将她护的水泄不漏。
蓝衣侍女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干脆也开始装聋作哑,作由里头那一大一小玩得愈疯了。
许素敏过来接儿子时,远远便听到儿子那清脆响亮的笑声,笑声中还夹杂着属于男子的低沉声间,她眼皮一跳,顿时便加快了脚步。
进了院门便见儿子坐在乔六的肩上,小手抱着他的脑袋,圆圆的脸蛋红通通的,眼睛更是闪闪亮。
“是你你在做什么快把他放下来。”
乔六见她回来了,也顺从地将孩子放了下来,看着小家伙噔噔噔地朝她跑过去,抓着她的裙摆脆声唤“娘”
许素敏捏捏他的脸蛋,替他擦了擦脸,这才牵着他的小手往屋里走。
“天色不早,我便不送乔六爷了,六爷请便”
乔六厚着脸皮跟在她的身后,看着侍女将墩墩带下去清洗,这才正色问“墩墩是谁的孩子”
“自然是我的。”许素敏脸不红心不跳。
她既然敢带墩墩回京,但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净室那边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和墩墩欢快的笑声,许素敏便知道这小子必又开始调皮了,揉揉额角道“我这会儿不得空,你先走”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提着裙摆急急忙忙便进了净室。
“墩墩,不准泼人”
乔六得不到答案,本是想追着过去,可转念一想,便转了个方向,大步出门,骑着马往英国公府去,打算寻沈昕颜问个究竟。
“她只说孩子的亲生母亲是她,亲生父亲也是她。”从沈昕颜口中听到这话时,他气得险些没吐血。
“放屁,她一个人生得出那般大的孩子”
“咦你有酒窝”下一刻,沈昕颜便惊奇地道。
他反射性地捂住了嘴,对着沈昕颜怀疑的眼神,清清嗓子道“你不肯说便算了,总有一日,我必教那可恶的妇人”
想要怎样他也没有说清楚,气冲冲地便跑出了英国公府。
墩墩必是他的孩子,一定是
走出一段距离时,他的心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妇人眼高于顶,虽说和三教九流打过不少交道,可绝对不是那种到处留情之人,故而墩墩必是当年那一晚留下的。
墩墩是他的儿子,嘻嘻,他乔六终于也有儿子了
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连走路的脚步也是像踩在云朵上。
勉强按捺着过了一夜,次日一大早,他迫不及待便策马到了许府。
“乔六爷,你是不是太过了,好歹我也是良家妇人,一大早你便这般大咧咧地跑过来,旁人瞧了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许素敏脸色甚是不豫。
乔六一声嗤笑“你许大当家什么时候在意过旁人的话了假惺惺找理由撵人也找个靠得住的”
“你到底来做什么”许素敏大略猜得出他的来意,只是仍装糊涂。
“来见我儿子。”乔六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吊儿郎当地道,“顺便和儿子的娘算算账”
瞒了他三年,也是时候好好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