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周画选择重新回到深渊里,与最初不同的是,此前的她身在深渊浑然不觉,如今的她,是自愿回去沼泽泥地里的。
要想战胜恶|魔,必须要先成为恶|魔。
她知道她要抛弃的是良知、道义和人性,她再也不是那个只关注着谁能带她离开深渊的年轻蠢姑娘了。
把谁带进她挣扎的深渊中,才是她要为之去付诸行动的。
因为在赵琪琪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赵岭知道了赵琪琪的“生父”。
5。
该怎么定义“金钱”?
金钱与幸福、快乐、健康可以相提并论吗?
比起权势,是否金钱更胜一筹?
假设金钱能够实现一切心愿,那么,金钱可以买到性命、买到灵魂吗?
也许不能通过直接买卖来完成这种交易,可是,若加以计谋与周密的布局,再拉长时间轴,性命与灵魂也是可以与金钱等价交换的。
甚至于说,有些人还会将人命的价格进行排序,低贱的,中等的,昂贵的,天价的,每条命都是不同的。
宋启航一直认定,只要他愿意,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他掌握着金钱,哪怕这些金钱的所属权是他父亲持有,但他始终觉得他父母拥有的,哪怕是一枚纽扣,都是属于他的。
更何况,他父亲不仅拥有金钱,还拥有权势与地位,对于封闭的小县城而言,宋启航的家庭背景已经到达了顶层。
打从出生开始,他听到的就都是谄媚、恭维,以至于他认为那就是人们的真实感受,并且从不相信会有反对他的不同声音。
他可以随意挑选朋友、学校、班级、老师、座位……甚至于是女人。
假设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也照样会有女人因为他的家世、富有而前赴后继,更何况,他还是个样貌堂堂、身形高挑的年轻男子,该具备的他都拥有,自然要像挑白菜一样地挑选女人了。
“脸必须要漂亮,皮肤要白,紧|致|细腻的才行。胸|要大,但不能离谱,要刚刚好,一手正好能握|住的。腰|太细|了没感觉,但|屁|股|得是腰的两倍宽,那种才|爽|啊。”宋启航形容这些事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也不觉得可耻,他面不改色的,像是在说早餐吃了荷包蛋一样寻常。
反倒是总要被迫听他灌输这些事情的赵嘉景觉得面红耳赤。
起初,他还会小心翼翼地提醒宋启航几句:“你不是正在和隔壁班的xx在一起吗,被她现了不好吧?”
那会儿已经是高二的宋启航根本不觉得自己的价值观有问题,他还嗤笑赵嘉景窝囊:“你行不行啊,一个女的,有什么可在意的?大不了换了,漂亮的有的是,隔壁那个xx不行,这里太小。”他在自己胸|膛前面比划着不|雅的动作,然后就出|淫|邪|的笑声。
赵嘉景觉得他比自己的父亲还要令人难以理解,但转念又一想,要是赵岭出生在宋启航的家庭里,是不是会更加“原形毕露”?
限制赵岭的并非是他要比宋启航更具备良知,而是他缺乏宋启航的背景与财富。
在外力的面前,定力不足的人总是会最先迷失。
可不受任何欲望诱惑的人,也是很讨厌的存在。
至少在宋启航看来,赵嘉景就是那种令他打从心底里厌恶的存在。
6。
“你多大了?”
“咱们两个年纪不是一样的吗?”
“问你就直接说,别扯没用的。”
“16。”
“你生日不是我大点吗?”
“嗯,但是还没过17岁生日,就还是16岁。”
“那你不是处|男了吧?”
赵嘉景看向宋启航,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的打探欲,他撞了几下赵嘉景的肩膀,企图窥视其隐私,“我上次看见你和一个女的走在一起,没看到脸,就看到她背影了,条儿够顺的,个儿也高,你小子闷声不响地挺会选女人嘛。”
“上次?”赵嘉景皱起眉头:“在哪里?”
“就和易广场门口嘛,你家不是住那吗?我和大黄他们看完电影刚出来,就看见你和那女的在前面走。”
赵嘉景想了起来,立刻解释:“哦,那是我……是我爸现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