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茶下肚,虚清直言问他:“渡危这次回来是你的意思吧?”
李忠明点头:“正是晚辈。”
虚清轻轻一叹:“你也看出来了。”
李忠明神色凝重,“正是,晚辈越觉得渡危状态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他回来一趟。”
“这孩子自小就比旁人心思重,最容易积郁于心,她在京城这些年生的事我也在之后听笙儿说过了,换了旁人怕是撑不到现在的。”
“好好一个活泼儿郎,去了京城就成了这副模样,早知道我就该拦着她去这吃人的京城。”
李忠明无言以对,只是静静听着。
虚清继续道:“众人只道她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位居高位,何人悲她失去双亲、至交?”
“好在她身边还有你们。”
“这孩子外表看不出,其实内里是极端性子,这也是老夫担心的地方,若你们不在她身旁,谁也拦不了她要做的事,谁也猜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李忠明点头道:“这也是晚辈此次来的目的。”
虚清摇摇头,“没用的,老夫能做的也只有安慰和疏解她心中郁结,她的性子已然定了。”
李忠明有些急:“若放任渡危这样下去,没准会……”
“会抑郁而终,”虚清接他的话,他语调有些悲,“她的性子变不了了。”
李忠明涌上难过,“若真是如此,难不成要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抑郁而终?我做不到。”
虚清叹一声:“只要你们还在,她牵挂的人还在,就算是为了你们她也会活着。”
“只有她在乎之人才能压住她心中郁气。”
李忠明红了眼,认真说:“我不信。”
“先生,我想救他。”
“我想他好好活着。”
虚清也眼眶湿润,正要开口就被打断,许宴知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老头,来喝汤,师妹炖了好久呢。”
“呀,你也在这呢?”她将汤放下,伸手去拉李忠明衣袖,“走走走,去喝汤。”
李忠明侧开脸抹了抹眼角,转过头来朝她笑:“什么汤?看起来挺不错的。”
许宴知也不答,只是对着虚清笑嘻嘻的:“老头,你慢慢喝,我们先走了啊。”
她也不等虚清开口,拉着李忠明就往外走,“老头,你快尝尝,别辜负了师妹一片好心。”
李忠明被她拉出房门,不解道:“这么急着走做甚?”
许宴知笑着压低嗓音:“我把他的宝贝大鹅给炖了,再不走他的鸡毛掸子就要落在我身上了。”
李忠明忍俊不禁:“你就皮吧,难怪挨打。”
“啧,你还想不想吃了?”
“想啊,这怎么能少的了我?”
“想就闭嘴。”
“实话而已。”
“实话也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