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皺起眉頭,睜大眼睛四下尋找,最後在臥室的羊毛地毯上,看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連舟悅。
穿著一隻熱帶魚的睡衣,稀里糊塗倒在地毯上,身邊是幾隻七倒八斜的空酒瓶。
這酒明顯還是收藏酒櫥里隨便拿的,什麼樣式的瓶子都有,年代深,又雜又濃。
6栩栩撿起兩隻來看了看,忍不住罵了句,「要醉死啊你!」邊罵著,她把人扶起來,靠到床邊上坐著,摸摸她通紅的臉,問道:「想不想吐啊?」
連舟悅搖搖腦袋。
6栩栩看著她眼眶邊濕潤的痕跡,知道這酒多半是和著淚咽的。
該死的,早知道中午就請假過來了。
「栩栩。」連舟悅忽然睜開眼睛,緊緊撲過來抱住她。
那雙眼眸是漆黑的深冬,覆蓋了一片晨間的霧。
接著匯成水流溢出來,連舟悅從委屈嗚咽變成嚎啕大哭,用力宣洩。
「好了好了,我來了,沒事了。」6栩栩被她勒得仰著脖子,慢慢拍她的背。
哭聲持續了一段時間。
直到連舟悅嗓子累了以後間停間歇。
有說話的機會了,6栩栩趕緊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很抱歉那麼沒有預兆的情況下,直接把沈姒和另外一個女的晚上約會的事情告訴了連舟悅,這肯定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連舟悅抽抽兩口氣,仍在泣不成聲,「不是你的錯。」
「是啊……」6栩栩自責道:「我應該晚一點告訴你的。」
「晚一點,告訴我,又有什麼用……嗝,反正她也不想見我,她對我沒有興了……啊,不過這樣也好。她,她已經和我說清楚了,我不會再賴著她……嗯,再見。」
斷斷續續、自言自語地說完,連舟悅往後一倒,突然開始呼呼大睡。
一張青白細嫩的臉上,眼窩下的烏黑格外突兀。
6栩栩搖了她兩下,人一動不動。
但呼吸濃重帶濃郁酒味,胸口也起伏著,人沒死。
診斷結果為只是太久沒睡好覺太困了。
6栩栩:「……」
雖然連小舟細胳膊細腿,體重不過百,但是自己也只是小花瓶一隻罷了,是壓根沒辦法把她移到床上去的。
6栩栩只好先把酒瓶收撿了,給她扯了窩被子下來,怕她感冒,堆得和只熊過冬一樣,然後坐在旁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