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见。”温疏赶忙将人扶起来,明儿把自己的私房钱送去百草堂做赔礼吧。
忙活了半天,三个人才进了院门。
院内荒芜一片,就连本应绿叶青葱的梧桐都死了,很是凄凉。
6轻舟轻敲门扉,门缝透出微弱的光亮。
“娘,娘。”
“谁啊?”
“娘,是我。我带着大夫来看您了。”
随后,是一阵稀稀落落的穿衣声。
“进来吧。”
三人推门而进,屋内泛着凉气,不见一丝夏日的热度。
纱幔下,一个病弱的女子躺在床上,面容枯槁,气息微弱。
张大夫上前仔细诊脉后,摇了摇头,叹道:“夫人已经病入膏肓,怕是回天乏术了。”
6轻舟眼中闪过一抹悲痛,他紧握住大夫的手,恳求道:“大夫,求您再想想办法,我娘她……”
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温疏见状,心中也是一阵揪痛,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而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坐在满是杂草的亭子里,对着无尽的黑夜呆,微风拂过面颊带来一丝凉意,让她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上辈子,她见过了无数人的死亡,但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快死的人。
人命是如此的短暂而浅薄,似乎随时都能从手中溜走。
她的命也是,她死在了二十六岁的夏夜,正如今夜。
屋内,细细碎碎传来一些交谈声。片刻后,张大夫走了出来。
“明日你去百草堂里取几服药,虽不能有太多的疗效,但能你娘舒服一些。”张大夫拍了拍6轻舟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人各有命,我们能做的并不多。”
随后,三个人又是一阵折腾,踩着竹椅又翻了出去。
“那老夫先回了。”
温疏点着头,“对了!今夜之事,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哦!”
“老夫省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大夫不会多嘴。何况他也无须说,温府自有人会说。
“我送你回去吧。”6轻舟走在温疏的身侧,提着从她手里接过的灯笼,红烛已经染了一半,烛火摇摇曳曳地摆动着,将两个人的人影拉长,交叠在一起。“谢谢你愿意帮我。”
谢?
一件小事而已。
一件她随手可为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值得谢的。
温疏双手背在身后,小脚无聊地踢着路上的碎石头,“小事一桩而已。”
身后的脚步声变得缓慢,忽而一只手拉扯到了林茹月的衣袖,让温疏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去,6轻舟的眼眸中倒映着微微闪动的烛光,很是为难的说道:“我娘,她,她是被家里人强行卖给宁王的。”
“哦。”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温疏的眼珠子上下转了一圈,略显了些尴尬。“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