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无眠不意她还想着那颗断树,心里诧异,抬头看她。
宋温凉垂着眼的时候那眼底下的痣就会变得越清晰了,看着美的心惊。
辜无眠觉得自己当是被她蛊住了。
不然怎么会还没去初剑大会找监仙阁的领头人问清楚那件事,就想抛下一切跟她回她那什么劳什子的宗门了呢?
而宋温凉看着辜无眠,也觉得这位剑鬼前辈看起来越俊秀好看了,哪里都好看,唇、鼻子、眼睛,还有那散落的都好看。
从前宋温凉是没有这种概念的,她知道美丑,却没有到达这种痴迷的地步。她师兄、师姐们还有师父都长得不丑,可她却不会想要一直盯着挪不开眼一样。
想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干什么都好。
去河边散步,去街边吃饭,去看人杂耍……或者什么都不干,只是待在他身边。虽然有的时候他很让人生气,但更多的时候让人觉得开心,偶尔宋温凉也会觉得他可怜。
这样也不算爱吗?
那究竟什么才是爱?
宋温凉头一次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来。
辜无眠不知道,只是回答她的问题道:“不会,因为没有修士像我这样闲。”
他此刻倒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哦。”宋温凉应道,“前辈的本命剑又是怎么回事呢?”
询问别人的修炼方法,这是件冒犯的事情。
辜无眠倒没觉得冒犯,只是有些满不在意地道:“年少轻狂,想要变得十分厉害,所以抽了自己脊骨去练剑。”
宋温凉这才知道,原来传言中用以打造鬼剑的仇人骨头,其实是辜无眠自己的骨头。
辜无眠继续说着:“这剑法有点残缺……也不能说残缺,因为这剑法的主人原是个活死人,所以这剑法对他来说正好,对我来说就有点不太好。每当本命剑离我近了,我就会觉得疼……远了就没事了。”
他半开玩笑地道:“等我哪天把它扔到深沟里,换一把不那么多事的剑。”
宋温凉道:“不可以这样吧?这样本命剑出事可怎么办?”
辜无眠见她如此认真,遂不说话了。
疼痛是可以习惯,但无止尽的疼痛总会让人厌烦。
宋温凉将他不靠谱的幻想扑灭,让辜无眠觉得有些讨厌。
但这讨厌不是对她的,是对未来仍旧会持续的疼痛,厌恶至极。
小型的法阵又从她手里出现,从修士的命脉脖颈处将灵力渡入,这稀少的灵力本来应该聊胜于无,却出乎意料地再度安抚了辜无眠疼痛的神经。
她将本命剑揽到了自己怀中,轻轻地道:“别害怕,前辈。”
隔着一层衣服,辜无眠还是觉得那温热的体温已经将本命剑包围了,连经久不息的疼痛也像隔了一层膜,不再那么尖锐,变得软绵绵地。
谁害怕了?
简直……
辜无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再度倾身抱住了她。
简直胡言乱语。
宋温凉怀抱着本命剑施阵,辜无眠怀抱着她,春日的风不知何时已经不那么凉了,鼻尖上的血腥气消散。
辜无眠心想:他抱住的是一个爱好胡言乱语的小骗子。
因为喜欢胡言乱语,所以总有那么一句戳人心肺,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