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荫蔽,朝露化雾,暗影重重的小路令人心生不安。
“那妖邪不是说是树妖吗?树妖所在之处必定草木稀疏,它根茎连绵,在化形之前会挤占其他草木的生长,除非已经至开慧境以上,才能控制自己。此地草木的长势如此繁茂,方修,我们还是不要再向前了。”多年前的魏蝉衣说道。
青年停下脚步,他面冠如玉、眼神清正素来在宗门内部也多受欢迎,但对人总是冷淡淡的,唯有对自己的未婚妻魏蝉衣从心喜爱,一向和风细雨。
“此处灵气重若无树妖也有精怪,那妖既未害人性命,想必也非恶妖。蝉衣你到我身后帮我护法,我用师尊给的法器来探一探路。”
魏蝉衣心想倒也可以,以村民们的种种描述而言,那妖确实不算恶妖。
此次是她二人主动请缨,若无功而返岂非坠了声名?
索性用法器一探究竟,是善妖为好,是恶妖也来得及离去。
魏蝉衣便站至方修身后为他护起法来。
朝闻派自古符法剑道多修,她天赋秉异,是弟子中的佼佼者,虽为女子却坐稳了朝闻派大师姐的名号。
弟子们皆说她有师祖苏怀窗的风范。
因此魏蝉衣便滋生了些自傲,那些自傲成了此时她赞同方修的根源。
法光过,咒文从她结印的手中扩散,形成半圆的护阵,将二人牢牢护在其中。
方修手中拿出了一枚铜钱样式的法宝,随着灵气驱动,径直入了林木深处。
几息过后,法器飞回,却未得妖物踪迹。
二人紧绷的弦松了松。
方修叹道:“恐怕当真要无功而返了,难道是我们漏掉了什么线索?”
魏蝉衣亦有些失落道:“若是上天有灵,该站在我们这些为民除害的人身边,让我们早些找到树妖,弄清楚一切才好。”
法光稍稍暗淡下来,魏蝉衣皱了皱眉,又要说些什么,突然后颈寒毛一竖。
“蹲下!”
她喊得晚了些,那树林中骤然窜出一个四肢似人无目无鼻的可怖怪物,怪物不知是何修为,魏蝉衣的法阵在它面前几乎没有半分抵抗之力。
瞬息,方修惊愕之态未现,便被掳向远方。
魏蝉衣顾不得多思,立即追上。
树林繁茂,怪物很快重新失去踪迹,她靠着两人之间特有的联系,绕了片刻,终于寻到方修。
好在,方修并没有事,只是伤了腿,被怪物暂且安放在树洞之内。
树洞黑暗,燃起灵光后,二人的面目被映的有些虚幻。
魏蝉衣扯下衣角,给方修固定骨折的腿,鼻尖渗出后怕的细汗,当即要带他离开。
起身时,方修手碰到旁边黑暗处,低头看见有皮肉干瘪的头骨滚到了二人脚下。
魏蝉衣听到动静,要低头去看,被方修挡住。
“无事,一截枯骨,莫怕。”
知他怕自己一时
乱了心境。
魏蝉衣便径直带他出了树洞。
路上,方修将那怪物是何的推测告诉了魏蝉衣。
“天谴兽?!”魏蝉衣不敢置信。
方修道:“你看它无目无鼻,我看它却好似白玉吼狮。那天谴兽能根据众人特点自己变化,所以村人所看它形象各不相同……”
魏蝉衣霍然开朗,道:“惊吓众人的形象大都是树妖面目,可能是因为树妖的流传范围广。而天谴兽据说能实现众人的愿望,村东头那一家小儿定是许了自己想要长大的愿望,所以才一夜之间长大,并非是树妖的法咒。”
方修顿了顿,道:“确有此种可能。”
魏蝉衣颦眉道:“既如此,恐怕事情麻烦了。向天谴兽许愿本就无从反悔。且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那小儿若当真许了自己要长大的愿望,却不知又要付出些什么。”
方修道:“大抵一时是看不出的,只有等到以后——”
说话间方修折身抱住魏蝉衣,二人就地打了个滚,躲过了剑一样袭来的枝木。
这时他二人才知道,天谴兽一事是真,树妖一事也是真。
这树妖身上有血气,不听人话,修为要比他们高一倍。偏不远处就是村落魏蝉衣二人若逃走,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村民要遇害。
魏蝉衣和方修立刻做了决定,拔剑以对。
这次方修腿脚不便,换他在一旁以法术相帮。
二人与树妖恶战一场,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