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在半空的德拉科早就停止了娘娘腔的叫骂,虽然还在嘀嘀咕咕,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听故事啦。男青年停顿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在你上学途中,还要参与一场麻瓜的战争?”
男青年点点头,“没错。天际省的内战如火如荼。我们不走运,帝国的补给队遭遇风暴斗篷的袭击,那天夜里战斗生了,叛军用滚石和巨木截住了去路,又藏身林中,等补给队停下,他们就从一侧起袭击。
“几千支箭矢同时落下,就像一阵杀人的暴雨,到处都是惨叫,到处都是鲜血。叛军的骑兵从来路包抄,帝国部队两面受敌,不得不朝河道后退,瑞姬总督组织了反击,但还是有大量士兵被赶到河里。对岸还有一队叛军的弓箭手,朝落水的士兵射击。”
赫敏脸色焦急,“你们还好吗?克里曼、法恩达尔还有斯万,都还好吗?”
“我们四个一起行动。队伍出乱子的时候,我就带着他们逃跑了。我把河岸茂密的蒲草变成了一只筏子,顺流而下。夜晚的河道漆黑一片,仿佛野兽的胃,双月和星星的闪光只在前方闪烁,从来也没法触及。筏子飘得很快,抛下了惨叫声和刀剑敲击的可怕闷响,就当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前方河道的光芒忽然停下了,然后又消失了,像是掉进了井里。法恩达尔脸色惨白,尖叫起来。克里曼和斯万也尖叫起来。那前方是一处瀑布,水声轰隆隆,你们都听过夏天夜晚的暴雨,比那更响亮十倍。”
……
筏子顺着河道横冲直撞。像一片漩涡里打卷的叶子。
刚死里逃生的四人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前方出现的瀑布就又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想想办法!林德,快用你的巫师脑子想想办法!”克里曼紧张极了,“我不会游泳!”
斯万跪在筏子上祈祷:“吉内、舒尔、迪贝拉、阿卡托什,不管是谁,请保佑我们!”
法恩达尔开始卸甲,他显然做好了落水的准备。
林德哈哈大笑起来,这人一点儿也不紧张,他像一位船长,站在前头,当筏子从瀑布顶端飞出,他猛然张开双臂,木筏化作一头巨大的雄鹰,伸出宽阔的双翼,朝夜晚的天际省出嘹亮的啼鸣。
雄鹰飞掠河道,落在东境领境内,这里是黑水河和白河的交汇处。
几人躺在河岸大口喘气。
克里曼望着星空笑出了声,“活下来了。”
“是啊,活下来了。”法恩达尔的眼眶被汗水打湿。
“林德,你感觉怎么样?”斯万仿佛还没回过神,说话时气若游丝。
“不过是天际省平平无奇的一天罢了。”林德把手枕在脑袋后,轻轻哼起歌。
……
德拉科被倒吊的样子吸引了很多小巫师,大家聚集在隔间外的过道上,对这三人指指点点。
“放我下来!”
“愿意好好说话了?”男青年打个响指,捆住德拉科与跟班二人组的绳索拉长,把他们放到地上,然后砰的一下变成彩带和亮片四处飞舞,仿佛迎接英雄的礼炮。德拉科淡金色的头被汗水打湿,现在沾满亮片,看着就像一只落水的派对玩偶。
级长们聚集过来,“生什么事了?”
德拉科向他们告状,“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袭击了我们!”
哈利站出来解释了来龙去脉,小巫师们交头接耳,指着这个男孩说:“瞧,就是他。”
经过隔间里其他几人的补充,事实已经很明白了。德拉科才是没事找事的那个。作为学校里的瘤子,他当然不肯承认,硬要胡搅蛮缠。
珀西忍不住斥责罗恩:“罗恩,你怎么搞成这样的?”对于一个刚刚担任级长的年轻人来说,他实在不想看到家人拖累自己的工作。
罗恩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瞪了珀西一眼。他的哥哥马上感到后悔,脸色阴晴不定,与其他三位级长简单交涉,随后由斯莱特林的级长带走了德拉科。
德拉科离开前,朝隔间里的这些人做了一个冷笑的表情,那似乎在说:你们完蛋了。
哈利略感不安,他看向男青年,那人用手托着脸颊,浑不在意,就像是校园里那些老油条一样,知道什么事情是严峻的,而什么事情又不值得担心。哈利也因此心安理得。
珀西留在隔间,向男青年叮嘱,或者说是命令(他还没有养成高高在上的脾气,说话很软)。
“请不要贸然对小巫师使用魔法,一旦造成伤害的话,对你的学业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