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赵寻安今日走,李泽源一早便来到了府衙,待取到路引,特意与他言语了一番。
其中看重的意味深重,属实让其他秀才感到吃惊。
按道理毁了婚约彼此间定会有些许问题,就是变成仇家也有可能。
可这一对前翁婿却好得很,长者语重情深小辈恭敬驯良,哪里看得出半点不妥?
“开拔喽~~!”
车队从过军的大掌鞭甩动鞭子大声吆喝,二十余辆马车次第驶向远方,周边还有十余骑挎刀捉枪的护卫跟随。
大乾国情甚好,但哪处都少不了打家劫舍担道为生的强人,二十余位秀才便集资请了镖局护卫。
秋闱乃人生大事,多些小心终究是好的。
时间安排的紧凑,车队天未亮出,日落西山休整,连续几日都是如此。
乡试越来越近,秀才们也没了风花雪月清谈畅聊的心思,每日里除了吃睡就是用功,携带的书卷资料不停的翻,生怕因着纰漏毁了前程。
“……少爷,人家诸位公子没白没黑地用功学习,你却没白没黑地盘腿打盹,这乡试,还有没有谱?”
赵萍儿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
上路已经四天,却没见自家少爷看过一次书,每日里除了睡就是打盹,难不成真就放弃了?
“你爹死的冤,其实,你才是那个异端!”
其时年仅十三的赵寻安没有犹豫,拿起桌上签押文书转身便走,到门口时身形略顿留下一言:
“听说族长大人宠爱的小孙因品行不端被县学遣退,终生无望仕途,可是在我家找补?”
须花白的族长与他两个选择,一是得签押文书去参加院试,但需把家业交与族里做公产。
另一个则是继承家业放弃仕途,做个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
赵寻安询问原因,族长用充满寒意的声音说:
“你家宅院本就是因着你爹才气族里帮衬建起,如今你爹去了,自当收做公产。”
“再者,他人不知我还不知?”
三年前身为童生的赵寻安将要参加院试,寻到身为里正的赵氏族长处讨要签押文书,却被其狠狠拿捏。
明个就要赶赴省城,若是秋闱中举紧接便要赶赴玉京准备春闱,之后再想回来却是难了,少小离家老大回这句话半点不虚。
“命重几两几钱自有定数,却不知,他可担得住财帛的份量?”
自那次离开牛岭镇赵寻安再没回返,即便中了秀才族里来人携礼恭贺也没见。
“莫多言,这段时间你对临安阁的帮衬远不止这么个价,安心拿着便是!”
大掌柜拍拍赵寻安的手,又拿出一张用生宣包好的拜帖递给他:
红包入手赵寻安立时一惊,重量得往二三十斤去,这数量属实有些吓人。
“掌柜的,这礼太重,我”
“茂才天资过人,中举上榜算不得难,以后定是宦海的博浪儿。”
“我也不瞒你,临安阁的大东家是八王爷,秋闱之后紧接春闱,若是在玉京遇到难处可凭此帖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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