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题,你说。”我收起了笑容,恶狠狠地看着他们。没有武夫替你们打下天下,你们能花天酒地吗?更难忍的是,你们竟然埋汰诸葛家!
“小姐,以这桌上之食为题如何?”男人笑嘻嘻地出题。我的脸此刻一定是一阵红一阵白,原来被他看见了。
“伯一,我对你的题如何?”寒君的声音传了过来。男人的脸色变了,忙恭敬地朝着主位的方向:“王爷肯对,伯一幸事。”
“王爷,小女子已经对出来了。”我可不想让他们私下取笑诸葛家:“伯一先生,你听好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朱——————诸位觉得如何?”说完了心里一跳,说顺口了差点就把“朱门肉酒臭,路有冻死骨”给接上去了。
“好,诸葛姑娘姑娘好诗。下面我也给几位兄弟出点题目如何?”很明显,寒君开始为难他们了。他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跑他那去了。我赶紧将口封好,心里充满了感激,不管寒君是不是有意的,这个掩护打得太好了。
寒君出题,全场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我再次彻底被忽视。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蹭到乘饭的地方,趁那看管的小丫鬟望着寒君那边发呆的时候狠狠地往另一个芭蕉碗里压了几勺大米饭。这才潇洒地往会场送一个飞吻,抱着已成大布袋的袖子离开。
本来打算从今天开放的正门出去,可一看路上人来人往就打消了主意。想了一下,穿过寒君书院可以从人烟稀少的北门出去,那边的人早已习惯我的很多作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打定主意,我拐道向书院走去,一路上想到自己又做了文抄公,象吞了苍蝇一样。胜利的喜悦也被打了折扣,正在暗自思量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兰兰这就要走吗?”
抬起头,看见旁边荷池凉亭里的米白身影,无可奈何地走过吊桥。寒君坐在石桌旁,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今天的打扮足以迷倒众生。
“寒君不是在主持会议吗?怎么跑这来了?”我小心地将袖子往身后挪,真是带着贼赃,怎么都不安生啊。
“我觉得无趣,正好看见兰兰偷偷溜走,就跟了上来。想着兰兰肯定会从这条路走,就在这等着了。”寒君给我倒了杯茶,我只好坐下。
“兰兰,你今天的诗写得不错,我给你出个诗题好不好?”寒君微笑着。
“别,那也是我家乡有人写的诗,你要出题,我只好说答不上。唉我也不想抄的,可是那些人。”想到自己被为难的原由,我怕提到自己的老鼠行动,打住了话头。
听了我的话寒君微微垂下头,恐怕是有点失望。
“兰兰,我饿了。”寒君抬起头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饿了,你去会场吃吧,那里好多吃的呢。”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不喜欢在那种地方吃,我要在这吃。”寒君第一次这么狡猾。
明白过来我也不怕了,反正罪行已经暴露了,紧张地抱紧袖子:“不行,这是我给拉杰红依小新带的,不给。”
“兰兰也关心一下我,我刚才可替你解围了。”寒君开始揭我的短。
“可是,这是用芭蕉叶包的,你是王爷。”我有点为难。
“兰兰又开始见外了。”寒君的笑容在蒸发。看他这样我赶紧将两包东西拿了出来:“你看,筷子都没有。”
寒君的笑容重新升起:“兰兰肯给我吃,筷子有何难。”说完,轻飘飘地从凳子上飞了出去,飘过荷池,在对面的柳树上折下一跟柳枝,飞了回来。
“寒君啊,你用柳枝吃啊。”我过森林的时候都用树枝代筷子,可我没想到一个王爷也会用这招:“我去给你拿碗拿筷子。”我说完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你再把我当个王爷我生气了。”
见他独特的发怒前兆,我乖乖地坐了下来。
他则优雅的拿起两根小柳棍,将芭蕉碗打开,把饭托在手上,细细地吃了起来。
天,这个天人一样的人物在我面前野餐,这真是本世纪第一大新闻,我要是有相机,此刻就应该把这一幕拍下来。在承天办一个报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就放寒君的巨幅野餐照片。一定能卖疯了,然后我用这比钱做启动资金,开各种工厂,过不了几年,俺就是承天一大首富了。
“兰兰的肘子好多。”寒君的话将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一看眼前的情况,瞠目结舌。谁说肘子不能和美男联系啊,眼前这美男将我弄的肘子全吃光了。只留下一堆骨头。
我第一次觉得寒君讨厌,一个王爷,干吗来抢我辛苦偷来的东西啊。
“有人的不满全写在脸上拉,嘴撅这么高干什么?”寒君伸手将我的脸往两边扯了扯。
“我没撅,我哪撅了?”我的口气根本就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吃饱了,我去招呼客人。”寒君掏出手绢擦擦嘴,然后竟悠悠哉哉地走了,留下我和一桌子的骨头。
“你这个臭王爷,咒你今天拉肚子。”等他走远了,我愤怒地跳起来骂了一句。然后收拾桌子,忽然想到这样我是不是太亏了,于是我甩甩衣袖,将一桌子骨头扔在哪里,自己回家。
正要出北门,看见寒君的随从单云飞立在门边,见我他拎起两个食篮走了过来:“姑娘,这是王爷让姑娘带回去的。”
我忙打开,一看,里面有米饭,牛肉,还有三个大肘子。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寒君真是太够意思了。又想到自己刚才还咒他拉肚子,有点内疚:“云飞,你一会去跟王爷说,我跟他说对不起,如果他不明白是什么事,你也不明白。”说完这不通的话,我拔腿开溜,留下云飞在后面挠脑袋。
出了寒王府,天已经开始蒙蒙黑了,我先去干娘家汇报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当然省去了自己的某些行为,这才由马车送回家。
下了车,天已经快黑透了,家的这一片地方住的都是卖苦力的人,很多人早早的便睡了,街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丝光亮,虽然家就在前面,这几步倒挺难走的。我努力地想把路看清楚,正小心地一步一步伸出脚,忽然被人从后面抱起:“前面有水坑。”
闻着这熟悉的气息,我喜极反而更冷静:“把我放下来。”
他没说话,抱着我到了自家上了门板的店门前,才把我放下:“东西我拿。”
我转身把两个篮子塞到他手里,然后一把搂住了他。想他,真的好想他,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他,心里梦里全是他。可这没良心的一走几个月信都没有,我有多想他就有多怨他。
他两只手拎着篮子,只好用手臂将我搂住。
“如果我不相亲,你是不是还不会回来?”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说。
“我忙完就急忙赶来了。”他轻声细语地低头说,气息喷到我额头上痒痒的。
“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