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問這個問題,其實就是對秋澈起了興,撒不撒謊皇帝也不在乎,他只想看秋澈會是什麼反應,聽聽她會怎麼說。
而現在很顯然,得到答案的皇帝是滿意的。
秋哲聽得一知半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明白剛剛還一起跪著,怎麼秋澈這就能站起來了。
他滿心的茫然無措瞬間就有了歸屬之處,怨憤地盯著那個背影,心想:都怪秋澈!
她要是現在能早點站出來給自己頂罪,那自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真是一點都不顧念手足之情!
李式拂袖起身,道:「秋愛卿臨危不亂,頗具良才風範——此案又與你父兄牽扯頗深,不如便全權交給你來處理吧。」
「在此之前,這兩位——」李式看著秋家父子,皺著眉想了想,「秋愛卿的父兄,還有這幾個宮女內侍……便暫時押至大理寺,聽候發落。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得擅自離開。」
「秋愛卿,你沒有意見吧?」
秋澈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無奈的「不想但只能同意」的模樣來:「臣,沒有意見。」
秋初冬和秋哲倒是有意見,但皇帝根本理都不理他們。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到底是何人在宮中下的這迷迭香,又是何人策劃的這一切……」李式頓了頓,沉聲道,「希望你能早日給朕一個答案。」
哦?
秋澈有些詫異,沒想到臨了,還平白得了一份差事。
不過這也是她上輩子一直想不明白、也沒查清楚的事——到底是誰跟秋初冬裡應外合,給李青梧下了藥。
她可不認為秋初冬這個草包和秋哲那個草包中的草包能有這種能耐,把堂堂長公主逼迫到這種地步。
必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那人是誰?有什麼目的?她那時受限於人脈權利,無處查詢,都一概不知。
皇帝的要求,正合她意。
於是秋澈也不推辭,見皇帝伸手遞過來一塊金牌,伸手接過,又拱手應道:「是,謝陛下。」
這是辦案最高權限的代表,有了金牌,也會方便很多。
傻瓜才會拒絕。
「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始終安靜地在一旁聽著這場鬧劇,臨走時,才向秋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秋澈目不斜視,假裝沒看到。
等人走了,渾身緊繃的秋初冬才放鬆下來,和秋哲一起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
秋澈站直身,拿著手裡皇帝剛剛給的金牌,一改方才的恭謙善辨,抬步就從兩人身側繞了過去,面無表情地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