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蘭格指了指故事書擺放的位置。
蘭格擁著觸感柔軟的線毯坐直身體,白色浴袍的領口隨著動作微微敞開,披散的銀髮被書房的燈盞度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他把長發撥到一邊,露出後頸位置的腺體,控制信息素繼續發散。
「回房間睡覺吧。」閻驍出聲阻止,「暫時就到這裡了。」
蘭格為自己中途打瞌睡的不敬業而羞愧,猶豫地說:「……可是,時間還不夠,愛德華醫生說第一次不應少於六十分鐘。」
「你該休息了。」閻驍說,「又不急在一時。」
書桌上的筆記本發出「噔噔」兩道提示音,他過去合上蓋,把眼睛也摘下,一副自己也打算要休息了的樣子,跟蘭格說:「現在回房間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再繼續可以嗎?」
蘭格只好點頭。
他抱著線毯站起來,沙發下陷的褶皺隨著重力的消失而緩慢回升,走了幾步,才低頭發現毯子不屬於自己,應該是閻驍留在書房的。
仔細一點,能聞到雨中的巨杉味道,藏在深夜裡縹緲而悠遠。
蘭格把線毯從身前看更多,精品雯雯來企,鵝裙義霧而,爾期無吧椅拿開,粗略地對摺了一下,想要折好再還給對方。
「不用這麼麻煩,給我吧。」閻驍伸手。
蘭格像抱著一團灰色的雲,遞過去時不可避免地和閻驍產生的肢體接觸,僅限於手背。
閻驍把線毯隨意搭在椅背上,狀似無意地說:「不如把脫敏計劃也推動一下。」
說完卻沒有動。
只是在原地望著蘭格,惡劣地等他主動。
蘭格怔怔地回望,困意頓消的眼睛瞪圓了些,不懂為什麼事情會朝奇怪的方向發展,病患變得越來越紳士,接受治療絲毫不積極。
蘭格感到難為情。
他沉默一會兒,才說:「你把手伸出來啊。」語氣像詰問,又摻雜了不具威懾力的惱羞成怒。
閻驍露出笑容,伸出了手,等蘭格也抬手時,兩人在空中交握。
深夜,兩人不遠不近地站在壁爐前握手,在外人看來非常奇怪,投映在地毯上的影子像兩棵纏繞的藤蔓。
然而紳士都是假象。
狩獵者潛伏時的耐心總是乎人的想像。
閻驍的目光落在蘭格白皙的手背上,拇指的指腹抵著對方的皮膚,兩人的膚色差明顯,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好像一種無聲的侵犯。
閻驍主動放開手時,蘭格如同又完成了一次重大任務般暗中呼氣。
被閻驍發覺,逗他說:「不是都能在我書房裡安心打瞌睡了嗎,怎麼牽手還這麼緊張?」
經他提醒,蘭格才意識到自己與a1pha在房間內獨處,在他面前不設防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