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林大伯守着自己的几个小铺子赚点小钱便心满意足。倒是林安然与何家的合作颇为顺利,何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但是忽有一天,林安然就没再见过何恭,取而代之的是他哥哥何全,那时,林旭一家已经出事,林安然不在乎和自己合作的是谁,她只要能赚到银子就好。
大约过了两三年,她与何全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也知道了何全是从宫里出来的,但他们兄弟二人与何家是何关系,她并不清楚。
她曾听何家的老板说过一嘴,似乎这二人与何家是远房堂兄弟,何家兄弟入宫后逐渐攒了些银子,想着以后老了出宫能有些保障,就联系到了他,让他在宫外帮衬着做些买卖,赚些养老钱。
眼见布庄的生意逐渐平稳,何全又想做些别的营生。
他找到林安然,提到想开家风月场所,因其中利润巨大,何全表示愿与她分成,并能助她在侯府站稳脚跟。
林安然心动,便无所顾忌,她觉得只要自己不曾违背律法,那做何种生意都无差别。
于是筹备近半年,烟柳巷成功开张纳客,而林安然在世子妃死后,由于不断补贴侯府,地位水涨船高,不出两年,就升为侧妃,加之又有了子嗣,地位不可谓不牢靠。
自那以后,林安然也满足于当下,没再急着扩张生意。
后来有一天,何全拿出一个瓷瓶,他告诉她,这是西南的一种秘药,服下之后能让人欲仙欲死。
林安然本来对此药有些反感,但亲眼看到客人服下后的神态,也不得不相信何全的话。
她担心这东西会对人身体有所伤害,不过何全保证,此药绝对不会危害人性命,就是长期服用会让人上瘾,他们只需控制好用量和次数,客人们便不会有危险。
林安然听到何全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让安阳意外的是,之前杜鹃跟她提过的那种女客生意,林安然竟完全不知情,她知道这事还是在两年前,彼时这女客生意都已经做了两三年。真不知是她自己太傻,还是何全隐藏得太好。
之后,她与何全的来往也仅限烟柳巷的生意,她身为侧妃,自是不会轻易出府,所以这一应营生还需仰仗何全。
这几年下来,她也听了不少何全的事,但是真是假她也未证实过,只一事她可以肯定,这个何全和蜀地一直有来往,除了那种秘药,他挣的银钱大多花在粮食、马匹上。
这些货物本就打眼,是以她不止一次看到何全在运送粮食,她曾不经意问过车夫,车夫随口一句“送往蜀地”让她记到现在,毕竟,林安阳一家就是在去往蜀地的路上出的事。
而她对何全本人知之甚少,唯一一次在烟柳巷之外遇到他,还是去年年初。
那时,她刚随婆母礼佛完毕,回程途中便看到何全与一中年男子并肩走进富贵坊。
林安然本没在意,不巧一旁的侯夫人说了一句“那不是王侍郎嘛”,她这才暗暗记下。
后来她和府里的人打听,才知那中年男子是兵部侍郎王远,因自家三妹与王家二郎定了亲,两家也算姻亲,故夫人才念叨了一句。
自那以后,她也很少出府,与何全大抵能一月见上一次,所聊之事皆是生意往来,而何全被大理寺带走的这段时日,烟柳巷一直闭门谢客,虽他已被放出,但至今仍未开业。
林安然有些急躁,但也无可奈何,如今将自己所知之事告诉林安阳,换取世子一个秘密,也算合适。
安阳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嗤笑,这世子怕是不止一个秘密,今后有你受的。
一下午,安阳都在听林安然讲着过去的经历,她现何家这兄弟俩做事还真是缜密,大理寺去查都没能抓到什么把柄。
回到家后,还没等坐定,韩武便走进来。
这几日,他跟着平远侯世子,竟现一个秘密。
前两天,世子程易一大早便出门,韩武跟上去,竟没想到与之见面的是何全。两人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又谈论起程家大郎来。
原来,平远侯府与程将军家竟是同族,平远侯的祖父与程将军的祖父是堂兄弟,但程家很早就分了家,现下两家也不常来往,韩武猜想,大抵是分家时闹得不愉快。
而程易与程家大郎本没有过节,与之有矛盾的是程将军的弟弟,程岿。
程易与程岿年岁相当,年初时,二人在街上相遇,彼时,程岿正带着小儿子买胡饼,但小孩子心性活泼,一个没看住便撞到了程易身上。
程易身为本家,本就看不起分出去的程将军一家,于是便开始冷嘲热讽,还指责小孩子将他衣衫弄脏,请程岿照价赔偿。
程岿不屑与他争辩,丢下一锭银子便带着孩子离开。
程易此人小肚鸡肠,对程岿这一举动显然怀恨在心,于是将这事与何全说起。
就这样,何全听到李英说起程家大郎之事,便想借机报复,卖世子一个人情。
程易听何全说程家大郎现下折了一条胳膊,心里总算舒服了些,现下何全说要用到郊外的庄子,便立马同意。
另两人还聊起烟柳巷的生意,程易想尽早开张,但何全还有所顾虑,只能等风声过去再寻机会。
安阳听到此心中不禁一笑,感情她堂姐一举一动,皆在世子掌握之中,这下有戏看了。
晚间,谢启光又带回一个消息,这段时间,他派人去查任起,现此人从西南剿匪归来后,仕途平坦无比,从从五品都尉到正三品刺史,只用了六年时间,这实在奇怪。
他又拿着那把匕,找到了任起的旧部,一连几个人,对这匕都很是熟悉,当时在北地,任起什么都没拿,就只拿了这把匕,剩下的便让部下挑选。
几人之所以记得这物件,是因为他们都不曾见过如此精美的匕,不过谢启光惊讶,他们大概是没有看到另一把,否则任起应是会两把一起留下。
既然几人这般说,那任起想必与吉春早就有联系,只是不知二人因何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