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刑杖打在脊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不要!」朱寧掙扎著想上前阻攔,被齊朗牢牢抱住,「別擔心,西夏人身體強壯,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他本來就有傷,這樣打下去會死的!」朱寧吼聲中帶著哭腔。
伊貝身上已經挨了四五杖,他在第一杖之後便無法控制身形,兩條胳膊撐在地上,每一杖下去,他的脖子便會猛得後仰,露出脆弱的喉結,唇角溢出隱忍的悶哼。
若不是雙腿被挾制住,他真的想逃刑。
他以為自己慣能忍痛,四十下咬咬牙就過去了。
但後面這兩個人是往死里打。
別說四十,這個力度下去,恐怕不足二十下,自己就要內臟破碎,脊柱斷裂,一命嗚呼。
朱寧也意識到這一點,掙扎地更用力,「住手!給我停下!」
沒有人聽她的話,沉重的刑杖不停地往伊貝身上砸去。
朱寧突然恨恨地看著抱住自己的齊朗,「你就非要他死是嗎!」
她不是傻子,寺丞是得了齊朗的授意,才非要懲處伊貝,否則私奴的事,大理寺哪裡會管!
齊朗被朱寧的眼神驚到,她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說過話。
齊朗的手勁鬆了,朱寧立刻掙開,往伊貝身上撲過去。
正在打人的官差來不及收手,一棍子打在朱寧身上。
朱寧「啊」地慘叫一聲,趴在伊貝身上一動不動。
官差本來想拉開朱寧繼續打。
沒想到朱寧竟然暈了過去。
難怪都說朱寧體虛到無法參軍,原來是真的。
齊朗見狀,急忙將朱寧抱起來,「小寧?」
朱寧呼吸逐漸虛弱,齊朗驚慌失措,她衝著持棍的官差喊道:「誰讓你們下手這麼重的!」
官差無辜地後退一步,不正是您嘛,說最好把這奴隸打死。
「不要再打他……」朱寧沒想到棍子打人這麼疼,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不經打。
強撐著說了最後一句,便閉上眼,徹底沒了意識。
昏睡中的朱寧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地點似乎是在皇宮。
周圍一片漆黑,前方有幾盞宮燈,閃爍著昏黃的光芒。
她手裡拉著一個人,奔跑在長長的走廊上,身後仿佛有人在追殺。
「慢點,我跑不動了。」
身後傳來小女孩氣喘吁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