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牧辞是个周身都没有烟火气的人,人情味很淡,给人一种只能远观的气场。
可他每回都能留意到她的微妙,比如先前替她吃芒果,比如给她外套,比如眼下递她纸
你说那是关心吗
宋黎觉得不是,大概是遇到一只流浪的小野猫那样,他随手就喂了一点儿。
但他确确实实又不是完全无情。
宋黎双手握着那盒纸巾一动不动,很奇怪,她当时想逞强一句“没有要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瞳仁泛酸,宋黎克制地将泪压在眼眶里,到最后只闷出两个字“谢谢”
盛牧辞很轻地望过去一眼“想哭就哭,哭又不犯法。”
都说没人心疼的难过叫孤苦,有人心疼的难过才叫委屈。盛牧辞那也不是心疼,大抵只是强者目睹她的软弱,实在看不下去。
可他一说话,宋黎莫名其妙就委屈了。
在眼泪不受控地飙出前。
宋黎落荒而逃。
苏棠年得知宋黎分手,是在下班后。
当晚,她从民政局直奔鹿枝苑,半小时后,苏棠年喘着粗气出现在宋黎家。
门一开,苏棠年就看见这姑娘穿着棉白睡裙,脸蛋洗得素净,长在头顶盘成松懒的丸子。
她站在门里,咬着一袋吸瘪的酸奶。
要不是那双眼睛布满红丝,眼皮都明显浮肿了,苏棠年还真难看出她有多伤心。
“崽崽,没事儿吧”苏棠年一进屋就捧住她脸,左看右看。
宋黎松开牙齿,露出一弯笑。
但那笑容真不太好看,眼眶红,鼻尖也红,碎乱在额鬓,惨兮兮地仿佛是被凌虐过。
“靠,靳时闻算什么男人,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直接击毙好吗”苏棠年比自己失恋了还气愤,抱着住宋黎,拍拍她背“不哭不哭,咱也算及时止损了,我们仙女宝宝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是不是”
“棠年,我没事了”
宋黎失声了一般,嗓音哑到虚,她咳了两下才继续扯出声音“我就是,想你陪我吃个饭。”
回来后,宋黎一
整个下午都在卧室,坐地毯上哭,把盛牧辞给的那盒抽纸哭得一张不剩。
也许是他的那句“哭不犯法”,给了宋黎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所以,她便不管不顾了。
开释抑在心底里的情绪,今天的,近期的,过去的,全部,所有,都尽情随眼泪簌簌落下。
浑浑噩噩地一直哭到,她差点儿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哭。
很神奇,放任崩溃过后,她不再那么难受。
就是把嗓子给哭哑了,眼睛也肿。
“黎黎,你要真不开心,我就陪你喝酒,千万别自己忍着。”苏棠年难得正儿八经。
宋黎吸上一口酸奶润润喉,而后莞尔说“明天还得上班呢,我们点份焦糖千层吧,想吃。”
苏棠年说,没问题。
于是这晚,两个女孩子围着一茶几的甜品,窗外夜深冬寒,客厅里温暖可添。
动画电影风之谷投放幕布,重温这部经典,一如初见能浅浅拨动人心柔软。
宋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在久石让的音乐里感受温情,在宫崎骏的故事里被治愈。
电影播到结尾,宋黎默默拿出手机,删掉了靳时闻的所有联系方式。
她的微信置顶终于再次空无一人了。
也是在那晚,宋黎久违地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坚强,不是面对悲伤不流一滴泪,而是擦干眼泪后微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
这是风之谷里的一句话。
她希望自己能懂。
仅仅几秒的时间,宋黎就看到了“生吃小孩儿”的点赞。
他真的是无时无刻不闲着。
宋黎知道,心理咨询的费用普遍不低,尽管跟闹着玩儿似的,但好歹人家上回主动疏导过她。
抱着不能亏欠的心理,宋黎裹着被子窝在床头,看一眼微信里不到九百的余额,斟酌片刻,她过去一张表情包戳你一下jg
生吃小孩儿嗯
随即,宋黎转账过去“888”。
转账说明祝你心想事成,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