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玉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一句话对邢誉川来说仿佛魔咒一样,他蓦地止住了眼泪,下意识握紧了一直抓着的戚宁玉的手,直直地盯着戚宁玉的脸。
他像是此时终于从半梦半醒之间回到了现实。
对,戚宁玉还活着,梦里的一切再真实,他的宁玉都还活着,好好的在他面前,他没有失去。
“宁玉。”
邢誉川嘶哑地叫了一声,然后不自觉地笑起来,笑到呼吸器里面沾满了水汽。
太好了
戚宁玉看着邢誉川又哭又笑,顿时眉头一蹙,把手抽回来,敷衍地说了句,“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他本来今天是要出院的,因为邢誉川整个上午都没过去,这会儿他站起来径直走出了邢誉川的病房,没管邢誉川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
结果到了门口碰上了刚到的邢肃和邢隋堂。
“二叔,爷爷。”
戚宁玉习惯性地脱口而出,邢肃朝他看过来,正要说话,邢隋堂先开口。
“昨天怎么没见你”
戚宁玉昨天就知道邢肃和邢隋堂来了,就因为他们来了,所以他没凑过来。
此时看着邢隋堂,他回道“您没来看我,怎么见得到我。”
没等邢隋堂生气,邢肃先笑出了声,他朝着戚宁玉挑了挑眉说“不错啊,宁玉也会怼人了。”
邢隋堂又甩了邢肃一拐杖,然后板着脸继续对戚宁玉说“你们这都闹了一年多了,把集团闹得乱七八糟,把自己也弄得没个人样,还没够”
“我先走了,他刚醒,您有话去对他说吧。”
戚宁玉直接越过去,走了,把邢隋堂又气得甩了邢肃一拐杖。
“打我干什么有我什么事”
邢隋堂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病房。邢肃朝里看了一眼,不打扰邢隋堂去找气受,转身朝着戚宁玉追了过去。
“宁玉。”
戚宁玉听到邢肃叫他,停住转回头,“有事吗”
邢肃走到戚宁玉面前,问他“你没事吧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
戚宁玉回答完反问道“二叔,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邢肃一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才不管你跟阿誉的事,除了老头,谁想管他,他爸都不管。”
他说着顿了顿,“我是想问,戚家的人,有来找你吗”
戚宁玉想起了程子律,“没有,出什么事了吗”
“听说程子律又病重了。嗯阿誉好像知道了什么,最近在查戚家的事,还特别怕你出事。”
听着邢肃这么一说,戚宁玉才明白了邢誉川这几天老盯着他的原因。
仓库起火的事警方一直在调查,还有那个跟踪他的人,不过暂时还没有结果,他怀疑地问“你觉得,是戚家的人干的”
邢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警方那边还没有线索,阿誉也没查到具体的证据,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戚蓉和戚骁文都不太正常。”
戚宁玉应道“我会的。谢谢二叔。”
邢肃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毕竟这里我们都不熟,要是真出什么也很被动。”
“再说吧。”
戚宁玉回完这一句就走了,回去病房时薛原没在里面。
他忽然有种感觉,薛原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他收拾了东西,自己去办了出院,然后回去。
果然,回去之后薛原也不在。
就算薛原要和他分手,他也希望他们可以好聚好散,以后还能继续当朋友。他和薛原都很清楚,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邢誉川,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对未来的目标追求全都不一样。他们可以一直追寻快乐和自由,可是却难以一起生活。
他也知道薛原不舍得他,可是薛原也不愿意舍弃自己的人生与追求。就像他也做不到像薛原一样,去做一个不考虑未来目标,只享受今天的人。
晚上,薛原还是没有回来。
戚宁玉终于给薛原打了电话。
“阿玉,你回去了吗”
“嗯,你在哪儿”
薛原顿了顿才回答“我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