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沒想過有一天我跟余柏言會徹底斷了聯繫,但我預想中,它怎麼也不該是這樣的。
我們應該會大打出手,再不濟也是吵得不可開交,相互謾罵互相攻擊,然後他強迫我跟他發生最後一次關係,把我干到生不如死,再像丟掉一塊抹布一樣丟掉我。
再或者,我們斷得很平和,相互祝福,和諧美好。
總之,不該是這樣。
一開始我甚至沒有意識到我跟余柏言斷聯了。
生日那天晚上,我到最後一刻也沒吃上蛋糕,更沒有再聯繫余柏言。
我一個人找了家酒吧喝悶酒,喝了個爛醉,半夜趴在酒吧的廁所吐。
一晚上,我沒回家,第二天一早亂糟糟地去上班。
手機很安靜,余柏言一直沒找我。
他不找我,我也不找他。
我一個奔三的大男人,就是這么小肚雞腸。
工作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就拿起手機看,但我告訴自己:狀態不好是因為喝酒了。
我儘可能不讓自己太想余柏言,儘可能不承認他在影響我。
一天沒有聯繫。
兩天沒有聯繫。
我突然覺得好像回到了余柏言去美國的第一年,我們就那樣失聯了一整年。
後來重聯絡後,我們也沒有相互提及那一年的空白。
我不知道他在那一年裡過著怎樣的生活,他也不知道那一年我有多想他。
我們總是在迴避些什麼。
幾年以後我才後知後覺,我們都太怕被傷害,所以迴避了愛。
一開始我根本沒擔心。
大不了就是一年沒聯繫。
可隨著時間變化,我開始慌了神。
我不停地回憶那天晚上我跟余柏言的對話,我也終於承認我確實傷害了他。
我想,如果我是余柏言,恨不得一巴掌打死這個無情無義的狗東西。
終於在三個月後我忍不住,主動打給了余柏言。
然而,他的號碼竟然變成了空號。
那一刻我徹底慌了,直接請假跑去他家,可他媽媽之前租住的房屋已經在上個月轉租給別人,租下房子的人說:&1dquo;她說去美國找兒子。”
我站在那間屋子的門外,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
我終於有了一種&1dquo;余柏言把我給甩了”的感覺。
就像十歲那年,養父母突然意外去世,我被告知他們其實並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出生之後就把我送走了。
就是那種,原來我是被拋棄了的感覺。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小區的了,那天陽光很好,北京已經進入了春天。
我漫無目的地亂走,竟然一個人走到了後海。
我第一次到後海是和余柏言一起,那個夏天的夜晚,人很多,我們倆隨著人流走,走累了就到旁邊一家酒吧聽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