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不怎么关注后院的事,显然是不认识这个丫鬟的。
段氏身后的一个嬷嬷,开口道:“奴婢看着像是三娘子身边的人。”
卫国公府除了世子虞宴,虞大娘子虞落筝,还有三位庶出的小姐,一位庶出的少爷。
“三娘子?”姜容重复了一遍,想着前世的记忆,应当是叫,虞落鸢,“并非本宫难为你,本宫这身衣服是火蚕锦所织,你这水一泼,本宫最近几日可都要裹着大氅了。”
卫国公估摸着姜容不会真的动怒,道:“虞后娘娘也赏下来两匹火蚕锦,既然弄脏了公主的火蚕锦,自当还公主一匹。”
而这小丫头也缓过来赶紧求饶:“贵人饶命,三娘子病了奴婢也是着急换热水。”
姜容还没开口,后面的红衣少女慢悠悠踏着步子道:“不过是下贱奴婢,打死就是,哪用得着珍贵的火蚕锦来偿?”
姜容笑了,虞大娘子的性子还真是想什么说什么,估计在场的众人都是这么想的,却只有虞大娘子敢说出来。
贵族圈的小姐多是爱护自己的名声,像虞大娘子这种的,除了张狂,便就是卫国公府给予她的底气。
幸亏虞大娘子是嫡女,有亲娘段氏护着,不然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
出人意料,姜容表示赞同:“表姐说的是,打死便是。”
但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打死,也换不来本宫的火蚕锦,表姐觉得呢?”
虞大娘子完全不惧:“那便去找虞落鸢,虞落鸢的奴婢做错了事,主子也有责任。”
“表姐这是要本宫打死三娘子吗?”姜容掩唇轻笑,“母后总说本宫被娇惯长大,性子总是烈了些,如今一看,表姐比本宫性子还要烈。”
段氏见自己女儿落于下风,心里只道稀奇,有些日子没见明泽公主了,怎得如此巧舌如簧?
“筝儿莫要胡言,哪有未出阁的女儿家把打杀放在嘴边的?让公主看了笑话!”段氏装模作样训斥了虞大娘子几句,虞大娘子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也未反驳。
姜容没在理段氏虞大娘子,道:“舅父,本宫先去更衣再来叙旧,这丫鬟免了死罪便是,不过一件衣裙罢了!”
“只是,本宫出来的匆忙,也没带着备用衣裳,劳烦舅父了。”
卫国公道:“公主客气了,筝儿前些日子刚做了些新衣服,算是将功折罪,筝儿,带着公主去你闺房更衣。”
虞大娘子被段氏训了两句,也收敛了不少,拉着姜容去了自己的院子。
虞大娘子的院子不远,房里烧着地龙,姜容在外面待了一会手有些微微泛凉。
虞大娘子找出几身崭新的衣裙,虞大娘子今年十四,比姜容长了两岁,衣服并不算合身,但是除了虞大娘子剩下的都是庶女,庶女的衣裙在好也越不过嫡女。
三件衣裙,一件绛紫,一件烟青,一件梨花白。
姜容拿了一件最为厚实的烟青长裙,是素日穿着最为常见的款式,里面一层厚厚的绒毛。
“劳烦表姐在准备一件大氅。”姜容换完衣服,道。
虞大娘子吩咐下人去拿,开了口:“表妹这换掉的火蚕锦,扔了有些可惜。”
姜容点头:“是有点可惜,但是都脏了,本宫是不会在穿的,云兰?”
尾音上扬,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云兰吓了一跳,平日公主赏些东西就罢了,这火蚕锦实在是太珍贵了,断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