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你的确受了委屈,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陈丽把当年的事情一一揭开,两个人积年的矛盾赤裸裸地摆上台面。
“你路叔那时候处在关键时刻,那个禽兽,是最大的投资方。于大局而言,把事情按下来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陈丽毫不遮掩地承认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职,居然还端着一副为大局着想的态度?
这还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呵。
简茗侧过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陈丽看着女儿的神情,缓缓交代出她不知情的后续:“那禽兽还说了,要让你和他儿子定下婚约,两家人结了亲戚,以后商场往来也就没有阻碍。”
一再出底线的事接连在耳边爆炸,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本来晚饭就没吃多少的人心里泛起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袭来,行动不便的她伸手捂住嘴。
阵阵干呕声传过来,陈丽表情一变,愧疚的情绪只停留了一瞬间就被喜悦取代:“你怀孕了?”
要是简茗真的怀孕了,她哪里用得着替她考虑这么长远?
母凭子贵的事,在豪门再常见不过。
更何况,看女婿对她的态度,她还用不上这招。
陈丽的思绪已经到见一步算百步的程度。
简茗不知道她心里的盘算,差点儿被她的问题呛死:“我只是被恶心到了,你不要想太多。”
结婚两个月,就那唯一的一次。事后她还吃了药,怎么可能会怀孕?
这都哪儿到哪儿啊?!
她赶紧把话题带回来:“后来呢,你又答应他们了?”
“我肯定不会答应,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为你打通了法国那边的关系,把你送了出去。”
陈丽眼里的光又淡了下来,眼睑下垂,另一段记忆被翻了出来——
当初听到路放传回来的话,她和他大吵一架,把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甚至放狠话:
要是路放敢答应,他怎么翻身的,她就怎么把他翻回去!
风浪里闯过来的男人不敢再堵,只能顺着她,回绝了那变态的提议。
可陈丽也不敢再把一天比一天育得成熟的女儿留在路家,赶紧想办法把人送出了国。
“事情原来是这样……”简茗喃喃道。
当年的事情,自己何其无辜,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人生未来的走向只在父母的一念之间。
陈丽把她送出国,的确帮她避开了路放商场上那些狐朋狗友的毒手。
可她在法国这些年经历的苦,也确实是陈丽带给她的。
被强力镇压的苦涩终究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尘封已久的委屈在这个被病气浸满的病房四散开。
简茗声音颤抖:“为什么不把我送回简家?”
“离婚的时候我们有协议,简楼东只负责支付你每个月的抚养费。其余事项,他一律不管。”
陈丽又恢复了她铁面律师的派头,冷硬、无情,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简茗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她这样子好像在说,要是我不管你,你过得还不如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