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的軟臥乾淨整潔,但也比原來的臥鋪貴了四百多塊,許苑問列車員在哪兒補差價,列車員卻搖了搖頭,說是同等價位的不用補差。。
許苑覺得有些奇怪,見列車員走遠便也沒有多問。
休息了一會,許苑去列車上的廁所,經過他原先的車廂,裡面傳來興奮的談論聲:「五萬,調一個車廂給了我五萬,有這錢幹嘛不坐飛機,模樣倒是挺標緻的,沒想到是個冤大頭。。。。。」
火車穿進隧道,整個車廂漆黑一片,偶爾滑過車窗的是隧道內的幽黃的照明燈,倒映出許苑輪廓,在光線的明明昏黃的下沉,像在講什麼古老蒼白的故事。。
許苑轉過身,在明明暗暗的光線中摸索著走回自己車廂,他沒有停下腳步,又往前走了幾步到下一個車廂的交接處。。
然後就再也沒有邁出一步。
太顯眼了,矜貴到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許苑一眼就把他給找了出來。。。
距離許苑五米處,隔著重重人影的茶水間旁,倚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疲倦,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眉眼垂出暗色陰影,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透過茶水間的水蒸氣,像被做舊的石膏像。。
他被圍在人群中間,不斷有驚艷目光投他,他卻毫無被圍觀的自知。。
就像是感知到什麼,顧亦銘突然動了動眼皮,朝著許苑的方向看了過來。。
許苑迅蹲下身,讓自己淹沒在人群中。。
他頭埋在膝蓋之間,把自己抱得很緊。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懦夫,他就連直視顧亦銘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到底是,哪兒出了錯。。。
。。。。
列車到站,許苑再次被人流推出車廂,他沒再看到顧亦銘。。
應該回去了吧,畢竟這裡沒有願意接納他的人和物,他沒有留下的理由。許苑這樣想著。
而剛才短暫的一幕就像不小心被曝光了的膠捲,模糊了人像,變成一團漆黑難認的陰影。。
或許應該被銘記,但命運不給他機會。。
。。。。
剛出了車站,搭上回公寓的公交。
口袋裡的電話就嗡嗡響個不停,許苑懶得面對林曜予和許染,給兩個人發了平安簡訊,就直接關了機。
回到他自己小公寓,隨便拿了一件睡衣,許苑轉身進了衛生間。
許苑的公寓不大,是臨時租的,沒有做乾濕分離。
褪去一身不屬於許苑的衣物,在洗手台前的鏡子裡,許苑看到滿身情愛痕跡的自己。。
顧亦銘留下的痕跡太過刻意,許苑被衣物遮擋以外的地方乾乾淨淨,而他的衣物下面,卻是一片連成一片的吻痕和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