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哭得不能自已,想要將少年從牆上救下來,卻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打電話給顧亦銘,卻怎麼也等不到男人的回電。
張媽沒有辦法,少年的情況根本等不了了,她這才擅作主張地撥出了急救電話。
就連見慣了生死傷殘的醫生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這到底是什麼啊,豪門貴族也會玩著這種人肉遊戲嗎!
什麼人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啊!
少年不過一百斤出頭的身子,可他們出動了四個人才將人抬上救護車。
醫生轉身,火急火燎地對張媽說:「病人的a1pha呢,看著樣子他的宮腔已經被鐵絲扎穿孔了,他現在急需他a1pha的信息素安撫。。」
人命關天,張媽顧不上許多,「我這就去叫。」
張媽一時情急,忘了場合身份,就這麼推開了婚禮的大門。
無數的視線轉移到張媽的身上,張媽紅著眼眶,說話的聲音哆哆嗦嗦:「先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公子出事了!」
賓客們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這個人是誰啊?小公子。。那不是亦銘的前妻麼,出什麼事了?」
顧亦銘臉色一沉,他朝著張助理使了個眼神。
張助理立刻走到張媽身邊,聲音壓低道:「場上都是貴客,到那邊說。」
顧亦銘朝賓客們欠了欠身,面色如常:「一點點突發情況,各位繼續用餐。。」
說完,他挽著李子沫下了台。
看到顧亦銘向自己走來,張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她邁著疾步走到顧亦銘的跟前,抹著淚哽咽道:「先生,小公子流產了。。。」
顧亦銘緊縮成拳的心臟稍稍舒展,他聽到自己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他吃了打胎藥,流產不是遲早的事麼?」
「可他流了好多的血。。」
「醫生說他宮腔受傷很嚴重,情況十分緊急,急需他的a1pha信息素安撫。。」
顧亦銘神色一凜,他短促的笑了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看起來陰森森的,像被什麼戳中了內里,語氣竟然有幾分晦澀:「我現在是沫沫的a1pha,他要的信息素。。。我給不了。。」
「總之,一切等婚禮結束後再說。」
說完顧亦銘轉過身,不再給張媽說話的機會。
此時的顧亦銘還不知道,就是這簡單的一句「婚禮結束後再說」,在這之後的每一天,就像是一根沾著毒液的刺,日復一日扎進他漆黑冰冷的心臟里,滴著膿血,生成瘢痕,如此持續好多年。。。
神明失誤將命運錯排,親手重傷生命里最愛的那個人
那麼他該受的疼,必經的懊和悔,勢必是凡人的千倍萬倍。。
。
顧亦銘快回到了婚禮現場,李子沫立刻迎了上來,貼心道:「哥哥,許苑他沒事吧?」
顧亦銘沒回答,像是根本就不想提及許苑。
他從侍應生的托盤上取了一杯香檳,曲起胳膊方便李子沫挽住自己:「走吧,一起給賓客們敬酒。」
李子沫看了看被男人握在手中微微顫抖的酒杯,他垂下的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再抬頭的臉色已恢復正常,他甜甜地回應道:「好。」
顧亦銘帶著自己的娘從容自若的遊走在賓客之間,考慮到李子沫的肚子,顧亦銘代替李子沫一個人豪爽地喝了倆人份的酒。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舉著酒杯,從倆人背後迎了過去。
看到眼前的「不之客」,顧亦銘眉眼微冷,不等他有所動作,莫重笑盈盈的主動碰上了顧亦銘的酒杯:「顧總,恭喜啊,娶得美人歸。」
莫重俯下身,舉止輕佻的用酒杯抵了抵李子沫的肚子,「嘖嘖嘖,看美人這肚子,顧總很快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吧。。」
顧亦銘迅將李子沫護在身後,他的聲音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壓迫與凌厲:「來者是客,若莫爺是來吃喜酒的,那顧某一定盡力招待,若是來鬧事的,那麼就別怪我失禮了!」
莫重嗤笑一聲,他諷刺道:「吃喜酒?沾著許苑人血饅頭的喜酒,我敢吃嗎?」
說完,莫重朝後面的座位上伸出手,「染染,過來幫我拿酒杯。」
第73章婚禮下
「染染,過來幫我拿酒杯。」
莫重幾近懶散地舉著酒杯,酒杯里火紅的液體乍一看像血,在晶瑩透明的高腳杯中一圈圈漾開水波紋。
顧亦銘不作表情地盯著莫重,身形輪廓如同群山凜冽,漆黑眼睛裡不加掩飾的怒意像山風狂卷,下一秒就要引發山洪似的。。
即便波瀾不驚如顧亦銘,「許苑」兩個字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攪亂他。
那是他平坦精彩的二十八年裡唯一可被命名的意外。
只可惜當局者迷,而真相總是後知後覺。。
只見莫重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上一道纖瘦的人影不緊不慢地向他們走來。
黑色西裝拼接鏤空蕾絲,皮質貝雷帽掩住一頭火紅的軟發,高廓形口罩將那人的臉遮得只剩一雙眼,野性張揚的暗黑色系搭配像盛開於地獄河流旁的彼岸花叢。
不知道為什麼,光看那道身影,顧亦銘心裡突然冒出強烈的懼意,甚至那人還沒有走近他,他的後腳已經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小半步。
天生的強者自帶感知危險的敏銳力,顧亦銘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