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錦點了點頭,在地上躺了半天,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這個人渣,竟然對一個小孩兒下手。」林舒正狠狠道,「是我連累了你,且等著吧,表哥替你報仇。」
蘇希錦搖了搖頭,緩緩開口,「他說的是真的,應該不是他。」
「什麼?」林舒正驚訝,韓韞玉也皺起了眉頭。
「剛開始抓我的是兩個人,似乎跟季公子不是一路的。他倆抓到我後,等季公子一來就走了。」
蘇希錦回想當時的場景,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當時季公子問:她怎麼在這裡?而後才讓人給表哥送信。」開始她以為是他抓錯了人,後來才覺得不對勁兒。
「那你身上的衣服怎麼回事?」韓韞玉問。
「地上冷,是季公子讓人給我蓋上的。」
林舒正道,「還不算泯滅良心。」
「如此可能真的不是他,」韓韞玉略一沉思,其實他也覺得季書青雖然紈絝且蠢,卻不至於分不清輕重。
這些紈絝子弟,最基本的就是知道哪些人該惹,哪些人不該惹。
「所以你扯我衣袖,是怕他說出去露餡?」
蘇希錦點了點頭,他怕季書青說下去露餡。「有人想借刀殺人,不如當作我們都不相信他。而後收集證據。」
三人一致道好,林舒正又給蘇希錦裹了一層衣服,將她送回家。
林氏早就得到了消息,看著蘇希錦被抱回來,心疼得直落淚。
「傷到哪裡了?」
「沒有傷到,」林舒正勸她安心,「兇手已經抓到了,表妹回家睡一下就好了。」
林氏連連點頭,回到家,蘇希錦一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吳縣令現在很煩躁,今天發生的事兒是掉烏紗帽的大事。朝廷官眷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這是他的重大失職。
而當那個罪犯是自己侄兒的時候,這個罪責就更進一步。
他在屋裡來迴轉悠,思考著將功補過的方法。
縣令夫人氣勢洶洶的帶著一群丫鬟走進來,「好你個吳如炬,書青犯了什麼事你將他關進大牢?那可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他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有臉下去見她?」
吳縣令正煩惱,聽見她這上來就包庇的語氣,瞬間怒上心頭。
「都是因為你從小不辨是非,不加約束,才寵的他無法無天,現在闖大禍了吧。」
「不過是綁了一個人,值當什麼大事兒?」縣令夫人道,她早就從外面得到了風聲。
「不過就是綁了個人?你知道他綁的是誰嗎?」
「不就是那個村夫的女兒嘛,」縣令夫人撇了撇嘴,根本沒放在心上,「說是六品官員,其實歸根究底是個種地的。這個縣裡還是你做主,怎麼說還是你說了算。」
「哼,」吳縣令冷笑,「我竟不知堂堂六品官員,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你老爺我也才官至八品。」
「你知道蘇希錦是誰?韓國公親傳弟子!」
縣令夫人似乎感覺到了不尋常,一顆心微微下沉,但還是抱著希望道,「韓國公不是已經辭官了嗎?現在也不當職。」
「蠢貨!」吳縣令完全不能忍,「果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人韓國公是帝師,兩朝貴人,一品異姓侯。皇上微服私訪特意來見他。」
縣令夫人一聽就沒了希望,腿腳發軟,淚眼朦朧:「那書青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想知道怎麼辦?」吳縣令眼神陰鷙,「我這頂烏紗帽究竟還能不能保住?」
尋常季書青調戲良家女子,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沒想這次直接禍及家裡。
縣令夫人跪倒在地,哭泣不止。
吳縣令頭昏腦炸,女人就是麻煩無能,遇到問題只會哭哭哭。
「這次如果能挺過去,你且接休書吧。」
說罷,不理會後面的號啕大哭,拂袖而去。
外面,韓國棟坐在蘇家,一語不發,光站在那裡就令人畏懼。
「事情的經過師妹已經告訴我了,」韓韞玉立於一旁,將來龍去脈一一講述,「恐怕有人拿我們當槍使。」
「哼,活該,」周綏靖道,「自己平時在外面作惡多端,不把尾巴擦乾淨,現在被人設計也是活該。」
韓國棟斜了他一眼,他立馬閉嘴。
「小小縣城也不安生,」韓國棟道,「派人去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