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甜这方面,兰音儿的天分跟景璘相当。什么话都敢讲,哄得人心花怒放。
我笑了笑,说:“秦叔可还说了别的么?”
“秦叔说,近来,太上皇的人在接近琅琊王,似乎有意拉拢琅琊王,琅琊王看上去也对太上皇颇有好感。”
“哦?”我登时来了兴趣。
太后寿辰那日,琅琊王景珑也来了。
不过这些日子,我因得法会一直待在青霄观,一门心思也全在太上皇这边,几乎把景珑忘了。
景珑于我而言不是生人,少时是有些往来的。他对太上皇有好感,我也不例外。当年在宫学里,他就喜欢偷偷跟着齐王去打马毬。
想到那日见到的景珑,我仍然有些感慨。
男大十八变,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胖乎乎鸭公嗓的少年,如今成了个俊俏青年。要是没有太上皇抢了风头,当下说不定也要在京中风靡一时,倾倒一片。
“这些日子,琅琊王做了什么,秦叔可打探了?”我问兰音儿。
“也不用怎么打探。”兰音儿道,“琅琊王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要去打马毬,还跟太上皇在青龙苑打了三场。”
我的唇角撇了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景珑就是看谁马毬打得好就不管不顾跟上去玩的,气得景璘骂他傻毬痴。
当下这事,景璘要是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恼起来。
“秦叔还说,太上皇那边似乎在张罗给琅琊王说媒。”兰音儿道,“看上的是宁平侯最小的妹妹,我记得,是叫薛什么的。”
捻在指间转动的香珠顿住。
我看着兰音儿,愣了愣。
耳目(上)
上官家虽然倒了,但并非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
秦叔,本名名秦士同,曾在刑部任职,专管诏狱之事。
这职位虽然是替皇帝办事的,但也十分得罪人,向来不受人待见。秦叔干了许多年,正当风生水起之时,被人揪住错处参了一本,下了大狱。那时,昔日与他交好的人为了避祸纷纷割席,秦叔求救无门,眼见就要死在狱中。正心灰意冷之时,不料,我父亲出手,将他保了出来。
我父亲是个爱才之人,虽与秦叔素无来往,但知道他是个能人,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力主据实以查,终是救下了他的性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秦叔被罢免了官职,永不叙用。他倒也不自怨自艾,干脆就投到了我父亲的门下,为他效力。
我父亲对秦叔很是敬重,秦叔也投桃报李,为父亲做了不少事。
从前,我只知道秦叔有能耐,是父亲最看重的门客。但具体他有什么能耐,我并不清楚。
直到父亲去世,家中出了事。
我被下狱服刑做洗衣婢的时候,有一天,女牢的狱吏突然来提我,说有人要见我。
那见我的人,就是秦叔。
他跟我谈了许久,将我家出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通通告诉了我。
这时候,我才知道,秦叔的本事,就是细作。
当年他在刑部的时候,人称万事通。但凡交到他手上的案子,就没有他找不出线索的。因为干得实在出色,被先帝看上,调去专管诏狱。但也就是因为受了这重用,他也最终差点丢了性命。
后来上官家出事,门客被遣散,唯一愿意回头来找我的,就是秦叔。